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夜魅夜总会宛如一头蛰伏在城市暗处、纸醉金迷的巨兽,通体散发着魅惑而危险的气息,贪婪地吞噬着浓稠如墨的夜色。四层的高级会员客房,更是这罪恶与奢华交织的核心地带,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迷醉的奢靡气息,似有若无的香水味、高档烟酒味相互缠绕,氤氲不散。头顶的水晶吊灯倾洒下暧昧昏黄的光晕,光影在墙壁上摇曳,映照着屋内两人截然不同的神情。
陆铭泽端坐在沙发之上,一袭西装革履,那面料定是出自欧洲顶级工坊,细腻质感于光线下泛着低调奢华,剪裁完美贴合身形,流畅线条自宽阔肩头蜿蜒而下,衬得他身形愈发修长挺拔,宛如暗夜贵胄。此刻,他悠然翘着二郎腿,姿态闲适,右手轻轻把玩着手中那支剔透红酒杯,杯中醇厚的红酒随着他手指的细微动作,慢悠悠地打着旋儿,恰似他此刻波澜不惊、胸有成竹的心境。每一次晃动,都像是他对这场阴谋棋局的又一次推演,笃定自己已然掌控全局,胜利在望。
而坐在对面的朱耀光,全然是另一番模样。他身形微微佝偻,满脸谄媚笑意,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可那笑意却如浮在水面的油花,浅薄且藏不住底下的忐忑。双手局促地在膝盖上反复摩挲,粗糙皮肤摩擦布料的沙沙声,泄露了内心的慌张,时不时抬眼,偷偷觑着陆铭泽神色,眼神中满是讨好与不安,活像个等待宣判的囚犯,寄希望于眼前这位“主宰者”能赐下一丝宽慰。
“陆少,这次丁洋的事,闹得不小,警察盯得紧,虽说顾阮被抓了,可万一查下去……”朱耀光额头沁出细密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洇湿了领口,声音也因紧张而发虚,带着几分颤抖,脊背更是微微发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警方那犀利敏锐的刑侦手段,仿佛看到一群训练有素的警犬正循着蛛丝马迹,步步逼近他们精心构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局,满心忧虑这煞费苦心的谋划会被轻易识破,届时一切都将付诸东流,沦为阶下囚的命运让他不寒而栗。
陆铭泽听闻,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冷笑,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哼,怕什么。丁洋那蠢货,被顾阮带走,鬼知道他吐露没吐露夜总会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留着他,就是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我这步棋妙就妙在,伪造他的谋杀案,把这水搅得越浑越好,最好让那些警察都像没头苍蝇似的,精力全耗在排查顾阮、满世界找凶手上头,哪还有闲心深挖夜总会的事儿。”说罢,眼中满是自得光芒,那是阴谋得逞者的傲慢,为这一箭双雕之计,他筹备良久,暗中拉拢各方眼线,威逼利诱、巧言哄骗,精心安排每一项“证据”,从案发现场的血迹分布到所谓目击证人的口径,无一不是煞费苦心、步步为营,如同编织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只等猎物入网。
“陆少高见,可顾阮万一洗脱嫌疑,反过来咬咱们……”朱耀光身子猛地前倾,双手不自觉合十,满脸忧色,眉头拧成死结,那模样好似在虔诚祈求上苍别让那最坏情况发生,心中犹如惊弓之鸟,一想到顾阮若是重获自由,凭借那身拳脚功夫与刚正性子,必定会像复仇的火焰,将他们的罪行烧个精光。
“他没机会。”陆铭泽轻抿一口红酒,舌尖品味着醇厚果香与辛辣酒液交融滋味,眼神愈发狠辣,犹如寒夜饿狼,“我安排的人证物证,那可是丝丝入扣,每一处细节都经得起推敲,警局想轻易翻案,没那么容易。顾阮一介武夫,在局子里待几天,名声先就臭了,他那拳馆没了他撑着,还不得黄喽?就算最后真有变数,他也掀不起风浪,到时候咱们和夜总会的合作照旧稳如泰山,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言罢,放下酒杯,修长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桌面,笃笃声响,似在敲定这场罪恶交易的最终走向,不容置疑,也不容更改。
朱耀光忙不迭点头哈腰,脑袋像捣蒜般上下晃动,“陆少英明,还是您想得周全。不过,那陈燕儿是缉毒大队的,她跟顾阮关系不一般,会不会从中作梗?”一想起陈燕儿平日里办案那犀利果决、雷厉风行的风格,眼神似能穿透人心,挖掘所有隐匿真相,心里就直发怵,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心脏,寒意顿生。
陆铭泽双手交叠置于胸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犹如乌云蔽日,“一个小警察,感情用事罢了。上头有秦局压着,她能翻出什么天。再说,咱们这局做得缜密至极,她想找破绽,那是难如登天。只要按计划来,夜魅照旧歌舞升平,每晚依旧是大把钞票进账,这好日子还长着呢。”言罢,靠向椅背,缓缓闭目养神,脑海中已然浮现出夜总会在这场风波后愈发昌盛繁华景象,灯红酒绿间,纸醉金迷依旧,而那些罪恶则如同深埋地下的腐根,继续滋养着他们的贪婪与野心。
此时,窗外霓虹闪烁,五彩光斑跳跃在玻璃上,似在为这城市奏响夜的狂欢曲,却也恰好掩盖着房内腌臜算计。街头巷尾,小摊贩烟火升腾,烤串滋滋冒油、馄饨热气腾腾,行人们笑语晏晏,或归家、或赴约,寻常烟火气弥漫,殊不知在这看似平和的表象下,正义与罪恶的棋局悄然铺开。各方棋子各就各位,命运齿轮在暗影中缓缓转动,每一次啮合都带着未知变数,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奉阳在拳馆挑灯夜战,四周一片死寂,唯有他翻动旧物、查阅往昔拳馆记录的沙沙声。墙上挂满师父顾阮的照片,照片中师父目光坚毅、身姿矫健,激励着他不停探寻。他眼神专注,不放过任何一张泛黄纸条、一个模糊电话号码,期望能从师父往日往来踪迹里,寻得那一丝清白曙光,洗清这不白之冤。
警局内,灯光彻夜长明,陈燕儿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卷宗之中,双眼布满血丝,却依旧目光如炬。桌上咖啡杯早已见底,烟灰缸堆满烟头,她逐字逐句筛查与丁洋、顾阮相关细节,不放过任何时间节点、人物关联,脑海中反复推演案件逻辑,誓要从这错综复杂线索里揪出真相,还顾阮一个公道。
而夜魅中,陆铭泽之流正举杯欢庆,水晶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以为胜券在握,肆意畅想着未来无尽荣华。他们在黑暗中狂欢,却不知曙光已然在遥远天际酝酿,正积蓄力量,准备穿透这浓重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