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立拍了拍中年人,宽慰道。
“好啦!既然只是传闻,那就当不得真。你一身的功夫,就算有几个不长眼的,又算得了什么?”
钟立指了指对面的茶桌,略带嘲笑道。
“你看!那不是还有两个道士吗?既然是道门秘术,也不见他们急着走。嘿嘿……”
小翠不屑道。
“这年头,坑蒙拐骗的多了,嘿嘿……你们看,那小道童还留鼻涕呢!就这一老一小,还学人家修道呢,嘿嘿……”
老道士虽七旬有余,可却耳清目明,听闻三人嘲笑却故作不知。
小道童可没有这么好的定力,当即就要蹿出和对方理论。
“背完了没!”
听到老道士气定神闲的话,小道童顿时泄了气,嘴里嘟囔道。
“还没呢……”
…………
土道上,黄沙裹着落叶不时呼啸而过。
从茶屋往外看去,两颗“小黑豆”正在缓慢的从远处走来。
此时,两颗“小黑豆”似乎也发现了此处的茶屋,速度骤然加快滚动了几分……
这三日来,李守阳可谓是风餐露宿。京城到阳县的路,他也就几年前走过一次,当时还是有人带着他走马上任,自己哪能记得走哪条路?
自打和三名锦衣卫分开后,一路走来皆是人烟稀少之地,他也只能过着地为床、天为被的日子,有时李守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原地转圈。
一人一马渴了就只能舔清晨嫩叶上的露水,那马饿了还能吃草,可却惨了李守阳,那山中的野兔可比他精明多了,根本摆摆官架子,那野兔就能自己送上门的。就在几个时辰前,李守阳看着地上新鲜热乎的马粪,就差点流了口水……
就在一人一马将要绝望之际,远处出现了一座低矮茅草屋,屋外竹竿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茶”字。
见此,差点让李守阳脸上老泪纵横。咽了半天也没咽下一滴口水,喉咙如同刀刮针刺,张大了嘴巴,可只发出了“呃呃”声。最后只能在心里惨叫道。
“有救了!”
平日里只吃精料的黑马,此时也瘦了一圈,原本已经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见到茅草屋的那一刻也是心知肚明。走动时马蹄不时踢在李守阳腿根上,似乎在催促这个牵着自己的碍事家伙快些走……
“来……来人啊!”
犹如野鬼哭嚎的嗓音,冲着茶屋内叫道,声音不大,却急剧渴望,让人听后为之一振。
茶屋内,一名脸色惨白的中年男子走出,目光毫无生气,行动间也是说不出的变扭,让人一眼便觉得此人多是病入膏肓。
可此时的李守阳那在意这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边比划边说道。
“喝的……吃的……”
说着,还不忘这几日与自己共患难的“兄弟”。指了指身后的黑马。
“精……精料!”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也不管多了还是少了,就往人家怀里塞入……
“好,客官先坐!”
店家面无表情,按部就班的回应道,说完转身进了屋内。
李守阳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屁股朝着离自己最近老道士一桌坐下,刚想说着什么,可喉中干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老道士看着李守阳的表情,明白对方的意思,微笑道。
“无妨,公子坐便是!我这壶中还有些茶水,公子先喝着。”
说着把整个茶壶推到李守阳面前。
李守阳当即抬起茶壶往嘴里猛灌,壶嘴恨不得插入喉咙里……
就在李守阳意犹未尽之时,店家也已提着茶壶,端着炒饼出来。
风卷残云之时,李守阳也不忘打量一旁,只见那道童始终以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小声的对老道询问道。
“师父!他是人是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