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为上!”
李伞纵身一跃,连踏数步,远远离开这险恶之地。
下一刻,大阵破,五伞归,连带伞碑中的书信也回到了他的手中。
一同的,竹林大火也瞬间归于平静,一丝燃烧过的痕迹都未能见着,似是这大火从未发生过。
那泉潭也回归本来面貌,泉面波澜无惊,完全看不出方才的恐怖之处。
“这三嗔昭水当真可怖,万物不灼,唯独灼那人心。”
李伞啧啧摇头,这三嗔昭水便是那昭水岸门传宗秘宝,唯有将那昭水神通修炼至极致,才能凝聚出那么一捧出来。
现在想来,师父当年带着自己去昭水岸卷走如此之多的三嗔昭水,如今那昭水岸前来寻伞碑,怕是想报当年之仇罢了。
这般一寻思,心中埋怨减了不少,但仍是感到可恶、可恨!
若不是季大朗恰好拜入昭水岸,提前相告。
得知此乃昭水岸中个别人等阴私行事,其余人等皆不知晓。
不然,自个得多费不少白功夫。
那些子昭水弟子也是该死,竟敢化身为竹来暗算他,本只想打杀一人以此为警示,却不料激起了剩余人的杀心!
还敢让三娘以身入险!若今日我未能认出,怕不是...
该杀!光死这些还不够,这昭水岸也不必留了!
“当!”,一道震慑心魄的钟声在耳畔响起,成功震散了李伞心中的怨恨火气。
回过神,李伞浑身冷汗尽出,连忙口中念决,安稳心神。
“好生可怖!这三嗔昭水竟能扰我心智于此等地步,多亏了师父给的敲耳钟。”
话毕,李伞伸手从耳垂上取下了一副小钟。
此钟虽小,却颇重。通体靑翠,表面印刻着不少纹路。
手指轻轻拂过,触感奇异,刹那间李伞脑海里浮现出一老道背影。
那老道身背九伞,高七尺,双手负在腰间,可谓道骨仙风。
他笑,李伞也笑,他笑不知为何,李伞却笑他甚会装模作样。
“那老货啊...走都不跟我提前打个招呼。”
抹去脑海身影,重新戴上敲耳钟,李伞翻看起师父留下的信件。
“徒儿啊,为师不告而别,你莫怪罪,为师是前去寻那证仙之道...”
师父想证仙?他老人家不是一向瞧不起求仙问道之徒吗?
“为师前去寻那证仙之道,前途渺茫,且有众多道友视我为眼中钉,为师若带了你,唯恐会害了你。”
师父...
“你切记,非必要不可来寻我!若实在要紧,可前去江都城,寻那昭水岸主,那是为师曾经的相...挚友。”
看到这抹掉的字眼,李伞愣住,心中震惊。
“嗯...那昭水岸主,竟是师父的相好?!可怕!!”
“到时你将此信与她看,她自会相助。若是寻得此人还无法成事,她那里还有为师的第二封信。”
“落笔——九伞道人。”
字到此处便结束了,但李伞还沉浸在一股虚幻之中。
师父抢了相好的宝贝,相好便趁师父走了派弟子来抢这伞碑?随后其弟子想杀我,我便杀了这些人?
最后师父让我去寻他相好求助?
李伞尽力捋清楚其中逻辑,片刻后只觉自个头顶的天塌了!
他将书信揣回里衣,木着脸收回那在空中飘了几乎半个时辰的五柄伞,心中酸涩难以言说。
只得仰天长叹,再三言道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