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盈丫头,你怎么了?”宁老夫人早已注意到二人桌下的明争暗斗,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钱满盈垂眸,虚抹了一把眼角,楚楚可怜道:“只是世子爷的话叫儿媳想到了过去。”
“早些年儿媳就曾因为天生食量大遭过笑话,为此,爹爹和奶奶从不许我吃饱饭,是老夫人您对儿媳太过宽厚,才叫儿媳忘形。”
说到这,她偷偷拿眼睨了宁致远依言,露出一副胆怯模样:“世子爷提点的是,满盈不该如此,否则传出去,便是丢了宁国公府的脸面。”
“可怜见的!”宁老夫人抬手摸了摸少女柔软的青丝,慈爱道:“宁国公府没这么多规矩,日后你想吃多少就让厨房备多少,千万别亏了自己。”
“老夫人!”钱满盈眨巴着眼睛,感动地看着宁老夫人:“您对满盈真是太好了,只是方才世子爷.....”
“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放,这臭小子就是嘴上不饶人。”宁老夫人温柔哄道。
闻言,钱满盈扭头看向坐于自己正对面的俊美男子,甜笑道:“我知道,侄儿就是嘴硬心软。”
四目相对,宁致远脚上用力,毫无风度地将女子的绣鞋踩扁。
钱满盈脚痛得不行,咬紧后槽牙,用力将脚往回拔。
二人僵持片刻,钱满盈身子向后一晃,右脚得了自由,只是脚底凉飕飕的,能感觉到风在吹,显然是脚抽出来了,鞋没抽出来。
不等她伸脚去够,另一只脚也得了自由。
钱满盈诧异于男子大度放自己一马,一抬眼,却见对方眼中浮现恶劣笑意。
霎时间,钱满盈脑中警铃大作。
她飞速伸脚去够,却是扑了个空。
宁致远轻巧将女子的绣鞋勾到自己衣摆下遮着,微微抬起下巴,兴趣盎然地欣赏着对方脸色变换:“你说得对,爷我嘴硬心软,哪怕心里头生气,听到几句中听的,事情也就算了。”
闻言,钱满盈咬牙,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家伙,臭小子这是威胁她呢。
钱满盈心中恨得牙痒痒,可为了要回自己的鞋子,她只能带上假笑,曲意奉承道:“这话我未出阁前我爹也同我说过,他说世子爷宅心仁厚,宽宏大量,最重要的是敢爱敢恨,比起那些个所谓的公子哥,添了几分率真坦荡。”
“哦?”宁致远挑眉,刨根问底道:“怎么个宅心仁厚法?”
钱满盈一噎,搜肠刮肚地寻着好话:“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国公爷美名远播,老夫人亦是敦厚和善,虽然我爹与世子爷不甚熟悉,却能从中窥见几分世子爷的品行。”
宁老夫人看着两小辈你来我往的,心中欢喜得不行。
京城里哪户姑娘听了她家致远的名号不吓得花容失色,也就满盈丫头不同,见了致远非但不怕,还敢招他,同他斗嘴。
要说这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斗嘴踩鞋也能做趣,瞧着还怪有意思的。
钱满盈不知此刻宁老夫人坐在 VVIP席位近距离磕起了她和宁致远的 CP,此刻她只想将马屁拍准,从而要回自己的鞋质。
“爷算是听出来了,钱老爷夸的不是爷,是爷的祖母和父亲。”宁致远端起丫鬟递来的茶盏押了口,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看来,在钱老爷眼中,爷除了好的出身外,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