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怎么感觉这村里哪儿不太对劲?”苏望走在几人中间,眼睛四处扫视着,他听说过这老槐村,自然也少不了那老槐树。
苏望尊重村里的习俗,这个世道人活得比鬼都难,怎么也得给自己找些盼头。
张二走在前面,并没有理会苏望的话——他在思考——他有些不自在,但他也说不准。
不多时,几人就来到老槐树下。
放眼看去,树下一片狼藉,一个黑汉子枕着露出地面的树根呼呼大睡,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青年远远站着。
“老爷,您可是来了,您可要给咱们做主啊!”那中年人见当差的来了,当即迎上前去,满嘴的冤屈。
“你是何人?”张二他们见惯了这种场面,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招数。
平民百姓见了他们当差的就两套话——办事前卖命诉屈,事办成了连道辛苦。
“这是村长何有才,村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操持。”那中年人身边一个高个青年说道。
“问你了吗?!你是个什么东西?!”张二身边一个捕快脸色一沉,斜了一眼那高个青年,怒喝道。
这人名叫王勇,一直都是唱黑脸戏的角色。
村长何有才见状上去就是一脚,把那高个青年踹了个趔趄。
“这位老爷,小人管教不周,犬子没见过世面,冲撞了几位老爷,还望您老人家息怒。”
何有才从袖子里摸出少许碎银子,两手捧到张二跟前,脸上赔着笑。
苏望见状鼻子里呲出两道气,嗤笑了一声。
“无妨无妨,年轻人嘛,还得多学、多看!”张二毫不客气地攥住银子,脸上笑盈盈的,只是这话里的“多”字咬得很重。
苏望知道,二叔这是嫌少了,苏望也觉得这村长不够意思,要不然他也不会嗤笑。老槐村可不是那穷乡僻壤,况且几人忙活的事不是小事,那老槐树可是他们村的根基!有这好机会怎么不得狠攥点油水出来?
那村长附和着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摸出少许碎银子捧到张二跟前。
张二收下银子,当着村里几人的面把银子快速分给几位弟兄。分完银子,张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可是此人在村里为非作歹?”他指着那树下的黑汉子道。
“正是正是,这厮昨日——”
不待何有才说完,张二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呔!树下的!”张二踏前一步,运足气力,大喝一声!
这一嗓子,声如洪钟,震得身旁几人耳朵嗡嗡作响。
“唉,二哥这嗓子越发厉害了。
一个身形瘦削的捕快将肘子支在苏望肩膀上,悠悠说道。
这人名叫牛金,比苏望大个五六岁,平日里最好招惹苏望,别看这人瘦,招呼起来下手可是真狠。
“去去去,给小爷硌得生疼!”苏望一把将牛金的肘子撇开,侧头揉着肩膀。
“小崽儿,那黑汉子醒了。”牛金拍了拍苏望道。
树下的黑汉子晃晃悠悠起身,许是睡得太久,那黑汉用力拍拍自己脑袋,又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几丈外的众人。
常人见了他们这些当差的,心里大多知道是怎么回事,有喊冤枉的、有拔腿就跑的,也有拼一把的,像这种呆头呆脑的倒是不多见。
“赵龙、王勇,你俩去把他拿了。”五人中另一人叫赵龙,此人生得身材高大,看上去颇为勇武。
二人领了令,几个健步就近了那汉子的身,作势就要擒他。
许是还有些迷糊,那黑汉子竟没什么反应,赵龙、王勇抓起他那粗壮的膀子就往后掰,那黑汉这才回过了神,当即挣扎起来。
只见那黑汉一个甩身,两人手上的力道就被卸掉了半分;又一个甩身,两人脚下晃动了起来;再一个甩身,两人竟被甩翻在!
“好大的气力!”牛金站直了身子,赞了一句。
苏望也瞪大了眼睛,心道:“好一个彪汉子!赵龙、王勇可都是好手,那赵龙更是以一膀子力气见长!”
牛金看着苏望眼睛满是精光,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不用说就知道他想干啥。
“呦,小崽儿,想过去耍两手?”牛金把脸凑到苏望耳边,捏着嗓子说道。
“嗯、嗯!”苏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嗯你个头!头儿可说了,让我看紧你!”牛金一巴掌招呼在苏望后脑上,一下子把苏望扇得脑仁都有些晃动。
“你使这么大劲儿干嘛!”
“你二叔可是让我狠劲儿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