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歆撇撇嘴,“我俩带着你一起,怕什么,有事我们罩着你!”
李轻愉笑开,应下了。
李轻愉自暗下决定后心里舒坦了些许,除了着手准备申请公派留学的材料以外似乎没什么改变。虽然看着迟镛还是会心动,却也不是李轻愉眼里带有滤镜,迟镛为人亲和又善良,遇到工作人员有需要帮助的都是搭把手,自己承担着大部分需要完成的工作。自李轻愉担任他助理后,许是后顾无忧,人也较之前更轻松,私下里有情绪也愿意跟李轻愉倾诉,当然李轻愉待他也是如此,除了隐瞒了那友情中变质的心动。
来年中旬,本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李轻愉从策划组那提前得到消息,主持人大赛三个月后就定档了,第一届规模办得大,广招了各个电视台的优秀主持人以及一大帮跃跃欲试的应届生。迟镛和李轻愉瞬间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同时也燃起斗志。
“机会难得,咱们尽全力就行,提前做好准备,到时无论结果如何,务必做到不虚此行,多认识些人,拓展人脉。”李轻愉安慰道。
“好!”迟镛喝了口水,但神色并不轻松。
李轻愉了解他的表情,知道迟镛其实是个好强的人,一点也不稀奇,可惜李轻愉上一世对迟镛早期的经历只是浅浅略过,更毋论能记得这比赛的什么内容了。于是俩人一合计,先是将迟镛所认为需要的材料整理了,李轻愉则是寻一些偏的材料,俩人休息或者吃饭的时候说与迟镛听,权当是积累素材了。巧的是他俩本科都不是相关专业,因而考核时的举例方面迟镛可真是有些独树一帜。迟镛也疑惑过为何李轻愉念的是语言类专业却对金融经济类方面的一些知识有所了解,被李轻愉以炒股所需为由糊弄过去了。
比赛热热闹闹地拉开帷幕,参赛的选手也不算特别多,大多被事先为台外选手准备的初赛筛走了,第一届比赛还是相对向着台内主持人的。迟镛因着主持经验和功底,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决赛,决赛的五位选手中三位是台里的主持人,两位是其他电视台的主持人。迟镛在经历台上一轮一轮的比赛时李轻愉在台下也没闲着,大多助理在后台等待的时候她便招呼其他助理一块吃饭,请了几次下午茶,了解了其他地方电视台的情况,互相之间也留了联系方式。值得一提的是,这次R省电视台也有主持人参赛,来的是个年轻主持,大约是来长见识的,复赛后就被淘汰了,但是带队的却是副台长。本身李轻愉就有意结交,碰巧对方也见识到迟镛的能力,主动与李轻愉沟通,留了名片。李轻愉话头里也留了活口,说是虽然迟镛暂时会在北京发展,但毕竟家乡在R省,难保哪天就回去了,有好的机会千万要想着迟镛。
决赛前一晚,迟镛和李轻愉在休息室吃饭,李轻愉将“战利品”指给迟镛看,“喏,这是各个电视台部长级别以上的名片,那些助理的联系方式我都留了,R省电视台来的是副台长,给你抛了橄榄枝,我话没说死,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他应该会联系你。”
“嗯嗯,你辛苦了。不过为什么留给他我的联系方式,留你的不是更方便吗?”迟镛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的奇怪之处。
“人家好歹是副台长,我与其他助理级别的交换联系方式属于正常,给副台长当然得留你的显得我们尊重人家嘛。再说了,他原本要直接找你的,看你在参赛准备不好意思打扰,我又正好在外面,这才找我说的。”李轻愉解释道,心里却在想迟镛这人心细得厉害。其实留联系方式的时候一般留助理的也是正常,毕竟工作交接频繁,但是李轻愉考虑到到时她应该已经离职,虽说也准备将工作机留与迟镛,但是肯定是直接联系到迟镛那万无一失。
看着迟镛点了头又往嘴里送了口饭,李轻愉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岔开话题,“决赛我们台除了你还有哪两个啊?”
“综艺频道的齐老师和法治频道的张老师。”迟镛顺手抽了张纸递给打哈欠打出眼泪的李轻愉。
李轻愉接过来,但是坐正了身子。“齐老师啊,怕是不太好办了。”看迟镛瞧过来,她继续道,“这次多半是前三里一定有两个是台里人,冠军也会归属于台里。我对齐老师这个人不太了解,但是这几天与其他助理交换信息发现,他是咱们齐副台长的儿子,咱们齐副台长早年是拉投资的,拉了很多港台那边的关系和富商,家里也有企业。所以,只要他想,冠军一定会属于他。”
迟镛沉默片刻,“我知道。”
“不过你要这么想,这个第一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明白,所以无论你最后得到什么名次都没有干系,你的能力都已经被看见了。譬如R省台,他们早早地就来与我交流,为什么呢,不就是因为在你身上看到了可能性吗?还有很多其他向你抛来橄榄枝的电视台,包括那些助理们都很羡慕我能与你共事。你看,你的努力我看见了,少儿频道的同事看见了,你努力得来的结果来参赛的所有同行也都一起见证了。这就够了。”
迟镛不禁失笑,“你年纪不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这些我都明白的,但是这是不对的,希望我以后能够给像我这样的主持人提供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尽管这应该需要很久很久吧。”
李轻愉怔了一下,望着迟镛的眼睛却好似对着几十年后的迟镛喃喃,“是,你做到的。”她又很快恢复如常,补充道,“早点休息,明天全力以赴,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