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隔太久,李轻愉跟着策划组做新的节目策划,原本的策划被老板毙了好几次后,领导也有点垂头丧气,说着大家也放松放松,喝个下午茶换换脑子。李轻愉跟着B组组长下楼取咖啡和蛋糕时不经意地向她提起了一个想法,因着这个新节目与李轻愉上一世的职业有所关联,她谨记自己实习生的身份从不过多言语,因而趁着下电梯的功夫只向B组组长提了一嘴。没曾想B组组长觉得有戏,也不抢功,回到策划组便向领导分享了这个想法,领导也觉得不错,破例让李轻愉牵头连夜改出一版新的方案。
初稿完成的时候凌晨两三点了,领导第二天直接去向老板汇报,不准备回家了,便招呼着策划组楼下啤酒烧烤,李轻愉本想借机溜走,被同事说着大功臣央着一道下电梯。等电梯的时候遇见迟镛从休息室出来,策划组组长哥俩好地搂住迟镛,“迟哥怎么这个点才走?”
迟镛换了个手拎包,“下节目整理的时候在休息室眯着了,刚刚才醒,正准备回去呢。”他抬眼看了看策划组这一帮人,“怎么?你们刚下班?”
“是啊,那个新节目的策划被毙得我人都麻了,下午B组提出个新想法,这不是紧赶慢赶熬个大夜嘛,明儿我又得去汇报了,希望这次能过。迟哥跟我们一道去吃个夜宵吧?楼下烧烤啤酒。”
“行。”迟镛瞥了眼旁边跟着同事一起笑的李轻愉和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远不敢看他的小吴。
入座的时候李轻愉与迟镛就坐在桌拐角的两侧,凌晨时分大家本身神智就没有很清晰,连干几杯后都开始昏天黑地地说胡话,没人注意角落的两人碰了个杯。李轻愉与迟镛碰杯的时候刻意将杯沿略低于迟镛,但迟镛不动声色地也低了一点,于是碰到杯时几乎是水平的。
“谢谢。”迟镛看着李轻愉的眼睛郑重地道了声谢,“以及,祝贺。”迟镛已经从刚刚大家的三言两语中得知这次策划案的功臣是李轻愉了。
李轻愉喝酒容易上脸,脸红扑扑的,眼神也有点迷蒙,但是脑子格外清醒。她想是迟镛知道了小吴的道歉以及上个方案最终是添上了迟镛的名字。她向迟镛笑了一下,身子向后仰了仰,轻声道:“不客气。也没什么可谢的,都是您应得的,与我没什么关系。”
迟镛被李轻愉的话堵住,感谢的话没说出口,内心却更承了这份情,顿了一下,“你上次说的,我有考虑。我跟台里沟通了,下个月会重新通过面试招位新助理。”其实这事与李轻愉说不说关系都不大,但迟镛总觉着李轻愉待他很坦然,这些与她有所关联的事不自觉地也交代出去了。
不想李轻愉挺感兴趣的模样,正了正身子,连眼神都清明了几分,“什么时候发招聘信息?”
“应该是下半旬吧。”
“嗯嗯。”李轻愉使劲点了点头,灌了杯茶水。望了望旁边晕乎的一帮人,视线转回迟镛的时候发现他正低头愣神。借着玻璃杯的遮挡,李轻愉近距离地观察迟镛,许是自己已带了点醉意,瞧着迟镛倒是比往常更帅了些。迟镛其实本身属于很正的长相,皮肤白,又带有书卷气,偏偏笑起来整个人又会温柔许多,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上一世李轻愉了解到迟镛时他已不年轻,只是沉淀之后更加给人稳重又安心的感觉,添了些年轻时不那么相配的从容与圆滑。而现在的迟镛还没有成长为做事游刃有余的阶段,凭借着本身的善意与教养去展示其自身的才能,还捎带些活泼,因而除了收获真诚之外,也会无措与受伤。在李轻愉看来觉得新奇又担忧,再联想至一切源头的那条新闻,不自觉地悄声问道:“为什么呢?”
迟镛听见了李轻愉的自喃,刚想询问,便被策划组组长的声音打断,于是各回各家。李轻愉和迟镛作为几个为数不多清醒的人,帮着叫了车后才离开。李轻愉最怕欠人情,按照迟镛的性格一定会送她回校,于是趁着迟镛在扶最后一个人上车时,远远地交代了一声便跑回去了。李轻愉跑远了些还暗自笑道,有时真是感谢迟镛的贴心,若不是他扶那人上车时还护着他的头,生怕他撞着,她也没法溜之大吉。也不是她真不愿意与迟镛同行,只是她还没想好该如何与迟镛相处。
这契机倒是来得很巧,那份策划案初稿被老板认可通过了,但是在李轻愉隔了一周去单位的时候看到的是策划组那帮人看着她欲言又止。李轻愉一头雾水,撞了撞隔壁工位比她后来的实习生,“怎么了?我一来你们这一个两个同情的目光。”
实习生拽着她到茶水间,探头探脑地观察了外面才小声跟李轻愉说,“咱那个策划案不是过了嘛。”
“我知道,前几天收到消息了。”
“领导不是卡那个位置挺久了嘛,然后他那天去跟老板汇报的时候,把报告上你的名字去掉了,功劳从头到脚全都揽了去。这大家都对他这个行为有点不耻,这才都同情你呢。”
“就这个啊,行,我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