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的呼吸来。”江钓月连忙说道。
汪叔看了哑雀一眼,手上动作慢下来,跟上了她的节奏。
到第五次时,汪叔放下手,“开了。”
哑雀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丝丝缕缕的灵力在她体内流转着,就连眼神都灵动了许多。
“连同调都省了,这丫头还真是有些天赋。”汪叔赞叹道。
同调即是将灵府的吐纳与呼吸调整到同一频率,这样在激烈运动或是运功大战后更容易平复下来。若调性不同,则稍有动作就会灵府紊乱,导致眼晕岔气,乃至灵脉自毁的下场。
“接下来只差一部心法便可以开始修炼了。”汪叔满意地说道。
“要不我去找陈师兄把那几卷心法再要回来?”江钓月试探着问道。
“来了。”汪叔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夜空,没头没脑地说道。
“什么来了?”江钓月不解。
汪叔没有回答,脚下一动来到院中,再一动上了房顶。
江钓月看了哑雀一眼,跟了出去。
他抬起头,却见汪叔正立在空中,背着双手,冲着夜空朗声开口:“好久不见!”
下一刻,只见一道凛冽寒光自天边闪烁,下一瞬就到了汪叔面前。一声怒骂紧跟着传来:“不见你妈!”
江钓月只觉心脏被人揪住,悍然灵压轰落,汪叔还来不及回话便冲下地面,在花园中砸出一个大坑。
花园久疏打理,已经挤满了棘草灌木。汪叔若无其事地爬起来,不知死活地问道:“你有把心法带来吗?”
“我带你妈!”
又是一声怒喝,花园中灵爆再绽,汪叔倒飞出去,扫落了一整条走廊的横梁瓦顶。
那怒喝音色清朗,像是女子的声音。
“老娘在远陇等你八年,你告诉我你收了个女徒弟?”
这句子长点,江钓月终于有时间看清来人的相貌。
那人立在花园的大坑中央,内衬紧身的白衣,外罩一件宽大黑袍,一头过肩的灰白发自然披散。
冲击的余波和紊乱的灵流掀起她的黑袍和秀发,在空中无章狂舞。她的身体则牢牢扎在原地,如同一根定海神针。
她双腿分立,体势前倾,探出袖口的手臂线条优美而有力,一双拳头紧握着,淡淡灵力流转周身,竟隐约呈现白虎之形。
“你误会了……”汪叔从一片碎砖烂瓦中爬起,拍了拍衣袍,声音带着点颤音。
“误会你妈!”
只听又一声暴喝,黑白影擦出一条长线直冲汪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汪叔的下半句话说了出来:
“……我是替你收的。”
轰!
半个汪府在这未竟之拳下摧枯拉朽地夷为平地,洛雪的拳头停在汪叔耳边,迟来的气流填上真空,汪叔忽然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洛雪没有废话,一个头槌把他砸倒在地。
片刻后,江钓月看到汪叔捂着鼻子从灰尘中走出来,身后跟着那位黑袍女子。
“这是洛雪,你以后就叫雪姨。”汪叔瓮声瓮气地摆摆头说道。
“这是江钓月,你叫小江就行了。”
此时凑近了,江钓月才看清洛雪的长相,她有一对丹凤眼,眼神凌厉,唇薄鼻窄,虽然从脸上看不出年纪,但一举一动间全无少女的稚气。
洛雪眯着眼,投来审视的目光,接着转向汪叔,问道:“你儿子?”
“不是亲的。“汪叔一边应声,一边走向尚且完好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