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说自己代表全村两百多名村民,拥护县委把宝龙矿保留下来的决定,不过… …
他用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春草身上睃视了一番,继续说,大宝媳妇啊,把你的结婚证拿出来,让我们瞅瞅吧。
有结婚证,才能证明你是大宝的老婆,有代表卫大宝的资格。
春草面皮簿,本来就爱红脸,听了这话,脸更是红得快要渗出血来,深深地垂下头,不敢回答主任的问题。
村里的会计咂吧着旱烟嘴,慢条斯理地补充说,年轻人领结婚证,都得在村委会开介绍信,我记得自己从来没给卫大宝开过领结婚证的介绍信。没有村里的介绍信,扯不了结婚证,这女娃和大宝不是合法夫妻。
村支书不想给其他人留思考的时间,步步紧逼,说他们村两委会商量好了,鉴于村民卫大宝的父母年事己高,丧失了劳动能力,决定由村委会代行对宝龙矿的管理权,按照县委的要求,用该矿的卖煤收入,逐步偿还事故的善后费用。
三个村干部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看来他们事先得了消息,商量好了应对之策。
主持会议的王俊臣,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的情况,厉声叱问春草,到底和卫大宝有没有领过结婚证。
我看情况不对,没有帮春草解围,而是匆匆走出会议室,让在车上等着的申小涛,以最快的速度把徐冰雅接过来,并提醒她,一定把自己的律师证带上。
返回会场的时候,我发现会场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春草依然垂头坐在角落里,肩膀在轻微抖动,显然被王县长训得在偷偷抹眼泪。
镇长和副镇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保持着沉默。
三个村干部摆出了势在必得的架势,表现得颇为笃定。
王俊臣脸上写满了迷惘,显然被这个突发情况搞得不知所措。
张贵在据理力争,给村干部解释说,问题的关键,不是谁有资格代表卫大宝经营宝龙煤矿,而是谁能替他承担善后工作费用,你们村里现在能马上拿出来这些钱吗?
拿不到钱,死者的家属不善罢甘休,宝龙矿就不可能恢复生产。
村主任反问张贵,你们昨天不是把家属都打发走了吗,所以这个问题不存在。不管是谁给他们付的赔偿金,这个账我们村上都认可,用煤窑挣的钱慢慢还呗,三年还不清,那就五年,总有还完的时候。
村主任所说的话,是典型的农民思维,你可以说他的说法不对,但想驳倒并不容易。
张贵不知道如何应对,一时有些语塞。我及时加入了论战,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卫大宝的父母虽然年迈体弱,却没有老糊涂,自己没有能力代儿子经营煤窑,但有指定别人代管的权力,村干部不应该越俎代庖,剥夺老人这个权力。
我这么说,并没有让大宝父母指定自己代管的想法,只是想把水搅浑,尽量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