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方正化你说是不是有人太平日子过久了。怎么总有人想让天下的黎民苍生,再过过颠沛流离,食不饱腹的日子?”
承运殿中,朱由校坐在窗台旁的龙榻上。面前摆放着的便是顺义王和诸多蒙古贵族的“犯罪供述”。看着这一大堆口供,朱由校长叹一口气,平静的看着跪在下面的方正化缓缓的说道。
“陛下您息怒,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无能,不能给陛下处理好这些杂事。陛下卜石兔的话也不可轻信啊!臣在审这老小子的时候,就感觉有蹊跷。卜石兔这么配合……是不是他现在临死前拉两个垫背的!”
灰色瓦亮的金砖上,方正化低着头死死的跪在地上。听着朱由校的训斥,连忙抬起头,赶快开口说道。
尽管方正化在内宫之中资历不算深,即使现在位居高位也只是在御马监等地方,帮助皇上掌管军事。对于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并不是十分清楚,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对于这个初出茅庐的大太监来说,还是太难了。
但是在审问卜石兔和蒙古贵族的口供中,他还得感觉到了后背忍不住的发凉。虽然他的政治嗅觉并不算灵敏,可也还是知道自己呈上来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新的斗争又开始了!
“正化啊!你认为卜石兔是在骗朕?你也在内书房里面读了不少的书,你有没有发现,为什么世祖爷,还有朕的皇爷爷为什么能御宇怎么四十载。反而是更为年轻的武宗皇帝,穆宗皇帝却年纪轻轻的便英年早逝?”
方砖上正跪着的方正化听到朱由校的话,慌忙的抬起抬起了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朱由校。
“方正化,你说大明朝内内外外,囊括四海,可还有朕能够相信的人吗?”
说着说着,朱由校从龙榻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朱由校那平静的语气,却包含着纯粹的杀意。
方正化低着头,他不明白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跟他聊起大明朝的历代先皇吗?他们是不是长命百岁,又和天底下到底有没有陛下可以信任的人,有什么关系?
“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自己?可自己从一个杂役或者,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太监,全蒙陛下的恩赐。不对!不是试探自己,可那有什么什么意思?”
方正化看着面前乌黑发亮的金砖,内心之中忍不住的反问道。
尽管方正化在内心之中拿不准朱由校的意思,可既然君王发问了那就必须要回答。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朱由校,方正化立刻脱口而出一个官方的话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普天下的黎民百姓都是您的人啊!”
“哈哈哈!好一个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意思啊!有意思。要真的像是这些老东西说的那样,只怕辽东的建奴早就没咯!”
蹲在方正化面前的朱由校,在听到方正化的回答立刻忍不住的笑出了声。看着下面一脸疑惑的方正化,高兴的说道
“方正化你也是朕手底下的老人了。g跟朕三年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疑惑?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将魏忠贤那个狗奴才放到了东厂提督太监位置上,而是你只落的个最苦的差事。整天呆在校场上,还得跟着朕顶风冒雪,把自己脑袋挂在裤腰上。”
“臣别无想法,陛下臣自知自己无能,不管在什么岗位上能给陛下效劳,便是我们这些太监们的福分。”
“好!好!好一个方正化你也变得油嘴滑舌了。以后得离马祥麟远一点,免得让他把朕的内廷大司马带坏了。朕可是想让你跟当年叱咤威宁海的汪直一样,给朕荡平蒙古各部。东厂的差事不是你不能管,而是现在的你不能管。咱们大明朝得需要一个魏忠贤,因为魏忠贤是无赖。对待无赖只能用无赖来整治!你只能给朕带带兵咯!”
说着朱由校眼中的余光透过窗外,看到前面宽阔的直道上,穿着大红袍的王象乾正快速的朝着这边跑来。
“行了,方正化朕说的有点多了。大司马来了,你出去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