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元年2333年,8月15日,11:22】
软绵绵而又温暖的大床上,维兹特尔·特奈尔在(Wister Tenel)睡眼朦胧间苏醒了过来。半睁着眼睛,他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时钟上的秒针还在一刻不停地摆动着,时针却已经逐步逼近钟摆最上方的那个数字。维兹特尔眯起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时间,发了四五秒的呆,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比预想的起床时间迟了接近半个小时。
习惯性地拉开窗帘,维兹特尔发现下面已经三三两两地聚集了一些本地高中的同班同学。他摸了摸蓬乱的头发,从窗户探了半个头出去,放远目光,看向一个他每天都会眺望的方向。再次确认了一遍时间后,果不其然,一位深褐色长发及腰的女孩朝自己家的方向大步走来。
维兹特尔迅速地缩回了头,大步跑向卫生间,简单地洗了一把脸,刷了一下牙,用水过了一遍头发,随后门铃就响了起来。
慌忙之下,他只好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房门,佐依·卡拉姆(Zouih Kaarum)就站在门口,后面有很多同学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两个。
“所以……”佐依看了一眼维兹特尔忙乱的样子,似乎已经猜出后者没有按时起床。
“你先进来。”维兹特尔有些讨厌地看了看外面的同学,一把拽住了佐依的手,将她拉进了屋子里,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关上大门,维兹特尔总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仔细观察了一番面前的女孩,才发现她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身上的几件衣物清爽宜人,深褐色的头发柔顺丝滑,双唇与面颊都稍显红润,水蓝色的双眸更显明亮,唯一没有变化的是那个由红色细绳系着的护身符还戴在她丰满的胸前。
“好看吗?”佐依转了一圈,轻快地开口问道。
“有必要为了今天特意打扮一番吗?”维兹特尔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那当然了,”佐依熟练地拿下自己的挎包,脱下大衣,一并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今天是成绩公布的日子,不管我能不能考上普洛克纳西西(Proasicy)第一魔法大学,至少是要给你庆祝一下的吧——”
“所以啊,我都说了好几次了,”维兹特尔看起来有些哭笑不得,“你要对自己有些信心啊,考试之前我就帮你特地复习过一遍自己总结的重点了,考试的内容我也全部记得,跟我推算出来的结果大部分都没有区别,你一定没有问题的。有我在,你想考个全镇前十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倒是无所谓,”佐依微笑着说道,“只要你能——”
“好啦,”维兹特尔摆摆手打断了佐依“我说你可以就可以,想那么多干嘛,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做过的判断有一次失误吗?”
“没有,”佐依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只是想,万一这次我没……”
“唉,”维兹特尔无奈地看了看佐依,“假设你真的没有考上的话,只是说假设——虽然这根本不可能——那我就继续跟着你,你考上哪个大学我就跟着你去哪个大学。”
佐依的脸只是微微一红,笑着与维兹特尔默默对视了几秒。
“你难道打算跟着我一辈子吗?”她声音很轻地问道。
“我会努力的。”维兹特尔轻快地回答道。
“好吧,”佐依转换了一下态度,“那我就姑且再相信你一次,希望我们都能考上普洛克纳西西第一魔法大学!”
“这就对了!”维兹特尔满意地点点头,头发上的没擦干的水开始滴到地板上。
“比起这个,还是动作快点吧,成绩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公布了,都怪你今天又起晚了!”佐依开始推搡着维兹特尔向洗手间走去。
顺手拿起了沙发上几件她昨天就准备好的衣服,佐依迅速地把维兹特尔带进了洗手间。
进去之后,佐依以变魔术般的速度把藏在房间角落里的梳子翻了出来,然后站到了维兹特尔后面,简单示意了一下。维兹特尔把自己的右手举了起来,掌心对准自己的头部,随后,一股不大不小的暖流出现在了空气中,从他的右手手心出发,缓缓地吹向他湿漉漉的头发。佐依则拿起了梳子,顺着这股暖流,细心地站在他的背后整理着像鸡窝一样的发型。
等到维兹特尔的头发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人的发型之后,佐依把梳子摆回了它该呆的地方,然后把带进来的几件衣服递给了维兹特尔。
维兹特尔抬头瞥了一眼时间,便三两下赶紧穿上了衣服,转头拉住佐依的手就想要冲出房间。
“等一下!”佐依轻声说道。
这时的维兹特尔就像一条听到主人命令的小狗一样,乖乖地停下了脚步。
佐依再次把他端正地摆在了镜子面前,然后站到了他的面前,精心地替他整理起了衣领与袖口等等琐碎的位置。个头一米七的佐依,发梢刚刚好能碰到一米八四的维兹特尔的鼻尖。维兹特尔安静地看着镜子里专心替他整理衣物的佐依,能闻得到她柔顺的头发上飘来的淡淡香气。
一分钟后,佐依抬起头来,转身看了看镜子中的两人,总算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现在舒服多了,”她轻快地说道,打开了房间的门,快步走了出去,“走吧!”
很快,两人穿好鞋,来到了大门口。佐依率先一步打开了大门,跨过门槛大步迈了出去,随后她发现,与自己料想的一样,即使时间迟了些,仍然有很多同学聚在维兹特尔家的大门口。
佐依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看向了身后的维兹特尔,发现他果然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有些犹豫不决。佐依只好后退一步,拉住了维兹特尔有些发凉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然后拉着他一起向前走去。果然,牵住佐依的手能让维兹特尔安心了不少,前者几乎能听到身后的维兹特尔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两人手牵着手走到了大道上,这些堵在维兹特尔大门口的同学也跟着两人进入人流,逐渐不见了踪影。这时的维兹特尔才稍微平静了下来,周围行走的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让他的焦虑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维兹特尔松开了佐依的手,长出了一口气,看向前方人群的尽头,依稀可以看见一个每年都会摆出来一次的看台,上面放着几块看板,几位工作人员站在看台上小声地商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