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夫子庙,广场。
傍晚,四个轿夫抬着一顶小轿子来到夫子庙的万花楼门前落地,两个三十开外的随从,紧紧跟在后面。
轿帘起处,走下来的是便服私访的朱洪武。
轿夫:
“圣驾。”
朱洪武当即怒目以视,轿夫吓得立即改口:
“朱老板请。”
两个贴身跟随着朱洪武的随从,一个是常遇春,一个是胡大海。
朱洪武出得轿子,直往万花楼内闯去。
万花楼门口的看门人见状,连忙冲楼内喊道:
“贵客到!请至前厅摆茶!”
朱洪武直往里闯,胡、常及轿夫紧随其后。
老鸨花枝招展地由里面走了出来:
“哟!怪不得一早起来喜鹊叫喳喳,原来今日贵客来万花!欢迎贵客光临!”
朱元璋看看老鸨,直往里走。
老鸨:
“坐,请坐,请上坐,泡香茶!”
众丫头泡上香茶。
老鸨:
“请问老板。。。”
朱洪武:
“我们是徽帮做珠宝生意的,早听说万花楼姑娘多,水色好,今日路过金陵,特来拜访。”
胡大海插嘴:
“我家员外姓朱,你就称朱老板好啦!”
老鸨:
“朱老板,姓朱好姓,好姓,当今皇上也姓朱,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来!”
常遇春:
“你少废话!”
老鸨:
“是,朱老板,头次赏光,不知要挑什么样的姑娘?”
朱洪武:
“这。。。”
老鸨:
“朱老板,看这样子你老人家还是头次逛堂子,门路不熟,我问你老人家是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比如是要紧身的,还是开怀的,是要扬州的姑娘,还是苏州小妞?”
朱洪武:
“哈!我真是一点不懂呀!听说金陵财主沈万三在这儿有个姑娘叫什么名字来?”
胡大海:
“叫春梅。”
朱洪武:
“对,那个。。。那个春梅。”
老鸨:
“哦,春梅啊,春梅现在跟着沈大爷。。。”
朱洪武闻言,抬头看一眼老鸨,神情不怒自威。
老鸨被这一眼看得心头一寒,忙陪着笑脸打圆场道:
“朱老板,这沈大爷,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啦,他家五姨原是我这儿最红的姑娘,后来沈官人和周老板赌赢过去的,以同等身价的银子抬回去的呀!”
朱洪武:
“哦,没王法啦?还兴赌人啦。”
老鸨:
“唉,有钱什么都能赌,沈大官人早在这里,春梅给他包下了啦!”
朱洪武:
“我就是慕名春梅姑娘而来的,请你和沈大官人商量一下,我出个大价钱,请沈大官人让下子。”
老鸨:
“这个?”
朱洪武:
“赏金。”
常遇春当即拿出一锭金子,放在老鸨的面前。
老鸨一本正经,见金眼开:
“好吧,我和沈大官人商量商量吧。”
朱洪武:
“若他实在不肯,我就要和他比富、和他比赌。”
老鸨:
“这就好办啦。”
万花楼,后宅楼上的绣房里。
春梅姑娘二十左右,秀气宜人,正在案头画一朵春梅之花,沈万三立在她的身后。
沈万三:
“红颜自古多薄命,想不到烟花之中,也有你这样的才女。”
春梅:
“小女命薄,落入烟花酒肆之中,幸得沈大官人相救,私下以父女相称,方保持一身清白,纵死九泉也难以为报!”
沈万三:
“像你这样,年纪轻轻、才气逼人的女子,落入烟花实是可惜。我受人之托救你出去,但我身受大难,难以自拔,故暂以父女相称,今後定当送你回乡。”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沈万三:
“请进。”
门开处,老鸨进来了。
“姨娘,难得来。。。”春梅连忙让座。
老鸨说:
“有件事想和沈大官人商量一下。”
沈万三:
“好说,好说。”
老鸨:
“厅前来了位徽州珠宝商,朱老板他远道千里,是慕春梅之名而来,愿出高价和沈大官人相商,借让一二天。”
沈万三认真道:
“让一二天,那哪行。你知道,我替春梅赎身收为义女,是为了行善助她夫妻团圆,一时一刻也不得借让。他有钱,我没有钱吗?说句难听的,还要分个先来后到,何况春梅是寄住在你这里的。”
老鸨:
“是呀!是呀!不过。。。这位是过路客,让春梅陪他吃杯茶,就走。”
沈万三摇头:
“不成,不成,我一刻也离不开她。”
老鸨为难地:
“这。。。”
沈万三:
“你要吧,是要黄的,还是要白的,要多少你开个盘子吧。”
老鸨:
“沈大爷,不是我为难你,是徽帮的珠宝商,他说你实在不肯,他就和你比富,和你比赌,一定叫你心服口服。”
沈万三:
“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个珠宝商,有什么了不起,敢和我比富、比赌。”
老鸨有意激沈万三:
“你敢吗?”
沈万三被激怒了:
“我,我和他比,我不相信我赢不了他。”
春梅为难地道:
“大爷,你何苦呢?”
沈万三气急地道: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来人,把两位师爷请来!”
前厅,朱洪武等人和老鸨在叙谈。
老鸨:
“沈大官人讲了,一刻一时也不肯让,说要比富、比赌,主随客便。”
朱洪武:
“哈!他到成了主了,好,我和他先比富,再比赌!不过,我们徽帮珠宝商有个习惯,不能光着脸和人家比。”
老鸨:
“那怎么办?”
朱洪武:
“要戴个面具,蒙起脸来比富、比赌,赌定了再摘除面罩。”
老鸨:
“行,行,就这么说,先弄个帘子隔着,赌时再议。”
朱洪武:
“成。”
万花楼后厅,中间一面大帘隔着两边。
老鸨在布帘之前拍拍手:
“朱老板,沈老板及众位先生、师爷,你们请便啦!”
帘子左手----
只见朱洪武、胡大海,常遇春三人全戴着脸罩出来,坐下一旁。
帘子右手----
沈万三、张师爷、王师爷三人出来,坐在一旁。
城南,护城河边的大地穴还在不住的流水,扩大,众百姓仍在围观,不住的议论。
江宁府的议事大厅里。
刘基、刘大人、钱植等人聚在一起议事。
刘知府:
“圣驾今日下午便装私访,到现在还未回府,不知到哪儿去了。”
钱大人:
“田德满、戴顶臣皆已抓到,就等圣上的聚宝盆了,他会不会去沈万三家?”
刘伯温:
“是哪位大人保驾的?”
刘知府:
“听说是胡大海胡大人和常将军。”
钱大人:
“八成是去找沈万三借聚宝盆了。”
刘伯温:
“聚宝盆在沈万三手中,我们圣上也是心神难定,日夜难眠。”
刘知府:
“为什么?”
刘基: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了能造反,所以圣上说他是白衣天子之际,实是已存杀他之心了。。。”
钱大人一捋胡须:
“对,他漂亮些,送出聚宝盆来还好,否则。。。”
万花楼的客厅中。
隔着一层布帘。
一边,沈万三被酒色所迷,忘乎所以。
一边,朱洪武巧用心机,令其上钩。
老鸨喜得,围着两边团团转:
“恭喜,恭喜!两边财神爷都到了,一边是徽帮大珠宝商朱大老板,一边是江南首富沈万三沈大官人,今天为争春梅姑娘,两下比富,两下比赌,看看哪位财神爷先请,我这里侍候着!”
沈万三:
“朱老板请了。”
朱洪武:
“沈大爷好。”
沈万三:
“我本是秦淮一渔户。”
朱洪武:
“我原为徽州一庙僧。”
沈万三:
“现在江南我有良田千万倾。”
朱洪武:
“现在神州有我半璧好河山。”
沈万三:
“我有苏州一条街。”
朱洪武:
“我有徽州整片地。”
沈万三:
“我富有金陵半个城。”
朱洪武:
“我贵有石城紫金山。”
沈万三:
“你吹,紫金山又不是你的。”
朱洪武:
“哈哈,我说买哪里就买哪里。”
沈万三:
“我买下东湖百倾地。”
朱洪武:
“我据有秦淮八百里。”
沈万三:
“我家黄金有千两。”
朱洪武:
“我家珠宝上百堆。”
沈万三:
“我是鱼翅海参吃不了。”
朱洪武:
“我说山珍熊掌不新鲜。”
沈万三:
“我帮皇家造就金陵城。”
朱洪武:
“我帮大地聚揽日月天。”
沈万三:
“我家有放金得金、放银得银的聚宝盆。”
朱洪武:
“我家有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摇钱树。”
沈万三:
“你真有?”
朱洪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