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炉睁开沉重的双眼,看到一只黑色乌鸦正从窗口“扑棱棱”飞走。
窗口很小,并且竖着结实的栅条。
房间内一片昏暗,狭小的窗口是唯一光线来源。
“嘶……,这是哪?”
卢小炉用手扶额,以此缓解脑海中的刺痛。
但,他抬手时却带动一阵锁链“哗啦啦”作响。
“我草,铁锁链?谁在搞我,这玩过头啊!”卢小炉瞬间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
他借着微弱的光线一通翻找,发现他的四肢均拴着拇指粗细的精铁锁链。
“疯了吧,即便是拴大象,也用不着这么粗的铁链。”
“不对,身体很不对劲!”
卢小炉快速向上掳起裤腿,傻眼了。
他明明有着旺盛堪比毛裤的腿毛,并且腿部肌肉发达。
但现在他的腿却瘦削如柴,皮肤也惨白如纸,完全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凄惨模样。
似是想起天大的事,他赶忙拉开裤子看了一眼:“完了,真的不是原来的我,小了一号!”
“到底发生了什么?”
深呼一口气,卢小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最近他被女朋友分手,又被公司优化。
于是他脑子一热,跑去昆仑山寻找心灵的宁静。
夜晚宿营看星星时,一颗大星自星空直奔他而来。
大星携带着熊熊天火瞬息而至,将他和周围的一切全部焚为虚无。
“我……死了?”
卢小炉瞪大眼睛,满眼不敢置信。
他用力拍打着脑袋,脑海中的疼痛依旧。
大星携带的火焰,好似砸入了他的眼睛,砸入了他的脑海,并且在他的眼睛和脑海里汹涌燃烧不停。
“卢小炉,出来!”
不等卢小炉深入思考他死了但又没死的深奥问题,两个壮硕的人影从昏暗中走进房间,将他强行拖拽了出去。
待适应眼前的昏暗,卢小炉发现他刚刚所在的房间,竟然是一间牢房。
而搀着他双臂的两个大汉,皆是身穿古装腰挎宝刀的官差。
“两位大哥,咱们这是去哪?”卢小炉惶恐不安。
“闭嘴,谁是你大哥!少装糊涂,现在带你去受审。”一个官差的回应很是冷漠。
“竟然胆敢勾结妖族,死不足惜!”另外一个官差的声音满是厌恶和愤恨。
“受审?妖族?死不足惜?”卢小炉的脸都绿了。
他猜测到他很可能是占据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人的身躯,但他的起点是不是太低了些。
出生地在牢房,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待他被粗鲁地扔进一个燃烧着火盆的房间,他的脸就更绿了。
老虎凳、烙铁、夹棍……,多种刑具毫不避及地摆放在正中央。
并且,还有一个血肉模糊,有着狼首、人躯、利爪、浑身硬毛的东西,被铁链扯成大字悬在半空。
卢小炉脑袋一阵轰鸣,半人……半兽?
他到底是来到了一个什么世界?
还有,这东西一动不动,怕是死了吧。
死了就扔出去好嘛,为什么还要吊在房间里吓人!
在房间的一角,像是世外桃源般摆放着一张干净平滑到有反光的暗红色硬木桌案,桌案上的烛火散发着温暖的昏黄。
桌案后面坐着一男一女,均是二三十岁的青壮模样。
女子肤白胜雪,身穿鲜红色紧身衣袍。
她虽是女子,但鼻梁高挺,面部棱角分明,还有着一对摄人心魄的剑眉,英气逼人比旁边的男子更甚。
旁边的男子,一身水青色儒衫,模样干净俊朗,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是让人心安。
“卢公子来了?来人,给卢公子看座。”
儒衫男子满脸带笑,很是客气。
不等儒衫男子的话落音,只听“嘭”的一声拍案声,那红衣女子煞气逼人的喝道:
“说,你在圣妖殿中是什么身份?妖尊是谁?那颗上古蛟龙的妖丹在哪?”
“啊?”被带到桌案前的卢小炉一脸茫然。
什么圣妖殿,什么妖尊,什么蛟龙妖丹?
“装傻?来人,把他给我吊起来,我亲手为他实施宫刑!”红衣女子愤怒起身,并撸起了袖子。
卢小炉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没昏死过去。
这是什么官方啊,开场即宫刑,真要是弄出冤假错案,那玩意可装不回去。
“诶,红蝉,你别急,咱们详细问问,卢公子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儒衫男子将身穿红衣的岳红蝉拉坐了下去。
“程一水,你装什么好人!圣妖殿都是一群冥顽不灵的人族败类,根本不需怀柔,就应该拿火钳子强行撬开他们的嘴!”
岳红蝉余怒未消,目光灼灼地瞪着卢小炉。
卢小炉根本不敢与她对视,耷拉着脑袋快速梳理脑海中的记忆。
可是,脑海中仍是一片空白。
身穿儒衫的程一水对岳红蝉的暴躁不以为意,他面带微笑,像唠家常一样轻声问道:
“卢公子,昨夜你为何出现在镇妖司典仓署外的醉欢楼,平日里你应该对那等低贱地方不屑一顾才是?”
醉欢楼?
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