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马车里倒是传出一柔声轻呼这个女子。
“曦,这些人倒该整治了。”
被叫做曦的女子放慢马速,慢慢与马车并排,车夫技艺娴熟马车略往侧横移腾出空来,街道不宽,不过也能并行。
“公主心安,酒客轻薄乃为常事,如果今日将他们驱赶,明日酒馆便没了生意,倒是让酒馆白白受损失了。”
“东方红苕。”
曦知道公主呼自己全名,却兀自有气上心头。
“曦,你刚才回答便让我有此等不快。”
曦轻叹,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不自觉想起母亲。
东方红苕,羞辱之名,虽民间广传为红绍,意为东方家继承人,红是指东方家行德修路,好种红锥于路旁。
至于红苕,为何有羞辱之意,便是因为平民饥苦,百岭江以南多生红苕,灾荒年间或是南人果腹多吃此物,故为贫民代指,也是北人嘲笑南人的名称。
北人杨氏为折辱东方曦,便称其为红苕。
也幸得于此,南人以此为耻,东方家为江南大姓,百岭江南读书识字之人莫不以为是对整个江南学士与豪族的打压,东方红绍才能广传于南,得到南方士人支持,此战得此,幸而凯旋。
两人相谈一幕便被稍远处一人尽收眼底。
“呵,倒是有趣。”
酒楼顶层雅间,窗扇半起,空隙中可见得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男子似是不在意,浅酌杯中温茶,长袍拖地,这长发也因坐于椅上而散落地面。
面上柔水,似是百里湖泽。眼眸春色,似是柳燕飞波。
“杨长安。”
房间门缓开,却是一声轻喝。
“是萧兄啊。”
回的却是淡淡欣喜,杨长安轻放茶盏,桌面与盏发出悦耳脆声。
一布衣男子推门而入,此人便是萧归云,生得一副好皮囊,面容俊朗,身形笔直,若是在街头巷尾,定要有人叫“好个儿郎”。
“杨兄,知你智广谋深,我不多言,东方姑娘与我有交,不可加害。”
“善。”
得到回复,萧归云头也不回迈步而出。
杨长安则继续恢复饮茶,看向窗外一袭红衣的俊俏美人,不由得多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