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太大，灵儿一口吞不下。

囫囵吞下心肺后，那渐渐松垮欲蜕下的皮肤再次紧致，整个人又黑起来了。

“我得救了！得救了！”

长舒一口气，脸上笑容大盛，乐得跟朵喇叭花似的。

打心底的感谢堂哥，要是没他，就得一起走黄泉路了。

这一刻，她深深的悟了，天底下最重要的东西是活着，最重要的人是自己。

眼中逐渐浮现狂意，嘴一张，吐出了条一丈长、浑身漆黑如夜、鳞片仿若星辰、头呈倒三角、眼神和她本人一样的蛇。

人和本命道灵是共生的关系，看着那蛇，也是没有一点化龙的特征，叫她再次清晰地认识到失败了。

“夜影啊，夜影，我们定能化龙的，定能！”

眼中逐渐生出坚毅来，坚毅一阵，一股暖意袭来，低头望去，这才注意到躺在怀里的堂哥。

本命共生，人死灵散，堂哥的夜影蛇已经散去。其他蕴养的道灵意识消散，不再作用于他身上，开始恢复原身。

通体紫黑的幽影蝶从背后飞了出来；头发掉出了叶呈星河的星辰草；嘴里吐出了一团不散的紫瘴气。下半身变成了无脸大蛇的蛇人身；丹田中飘出了寒冰雕琢的千寒冰棺和半黑半白的阴阳木。

它们大小不一，形态各异，血肉体、器物体、玄灵体三大种类皆有。

她没管那些道灵，而是深情的凝望着堂哥。

他到底是人，就算本命道灵是冰冷的蛇，血也是有温度的。

轻触那温热的尸体，从小到大一起经历的种种浮现脑海。

到底是青梅竹马，算半对夫妻，如今阴阳两隔，怎叫人不悲伤。

她哭了起来，说着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的话。

一边说着，一边收了那些因主人死去而回归自由的道灵。

一下哭、一下笑、一下怒、一下嗔、一下癫、一下狂的，看起来和正常两个字不沾一点边。

怪一阵，身上的黑色又缓缓褪下，蜕皮的不适感再次生出，死亡的威胁将她的理智唤回。

‘阴阳化龙诀反噬！’

被吓坏的她忙啃一口堂哥，缓解一二。

‘我不能死！不能死！得疗伤！这里的灵力残留会引来其他人，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手伸出，夜影蛇贴着肌肤，如气一般无碍的融入了身体里，归于下丹田中。

手一招，储物戒灵光一闪，一把收了不完整的堂哥和落地的蛋壳。

看着眼前昏死的凡人，想着，虽没什么价值，也可留着，实在到了绝境可走夺舍的路。再不济，用来饱餐一顿也是可以的，就一并收了。

收好，一窜，往深山去了。

——

走后不久，一坐着半黄半青大蛤蟆的长胡子邋遢老头出现。

他感受着残留的杂乱灵气，再看看已成废墟的四周，摸索一阵，一字眉微微一动，捋捋胡子后得出结论：阴阳化龙诀化龙失败造成的。

‘这不是萧家的传承功法吗？直系子弟方可修炼。看这破坏力，对方不是什么灵海境、天海境的，而是归元境的。’

‘归元境，在萧家也是上层的存在。化龙如此重要的事，为何不在家族领地进行，反而在这毫无灵气的破地方？’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一对不是正常的萧家人，甚至可能不是萧家人。如此，就算杀了也不用担心萧家追难。’

眼中亮出贼光，得意的笑笑。

‘他们处境极差无疑了，再加上化龙失败，遭反噬，不死也重伤，那对付起来轻而易举。’

‘归元境，就算穷得叮当响，多少还是有几个地阶道灵的！’

‘嗯！机不可失！’

想清楚，寻找起踪迹来，重伤蛇人留下的踪迹不要太明显，想发现不了都难。

顺着踪迹，骑着蛤蟆，呱呱的跳了去。

——

“爹爹！爹爹！”

不知昏迷了多久，林父被胖胖的小手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