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要去参加埃尔曼的葬礼吗?”
周一的德姆斯特朗,依然阴云密布。
从早上起来后,柯洛便发现城堡内的各处都挂起了白色的旗幡。
“那是在有人去世时,为灵魂送行的灵幡。”
刚到餐厅的时候,蕾妮是这样为他解释的。
说到灵魂,柯洛再次想起前夜里,在校医院看到的那一幕。
米菲尔曾说过,德姆斯特朗的幽灵都在图书馆门前雕塑的下面,不会在城堡内游荡。
但昨天那个被显形的魂影是谁的?是不是刚刚死去的埃尔曼?
他并不知道,昨晚他也根本不敢逗留,那实在太危险了。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了什么诅咒,怎么总能够窥见到这么危险的事。
但在睡前反思了一下每次撞见这样的事时,基本都是在悄悄做一些违反校规的事,也就释怀了。
毕竟先冒险的人,是他自己。
不过这也反映了德姆斯特朗到底有多不安全。
“大家都会去么?”
柯洛咽下了最后一口馅饼,擦了擦嘴,询问道。
“一般都会的,通常会在我们上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湖边,在那里为罹难的学生送行。”
吃完早饭后,他们便跟随着人群,走向了那个湖边。
大家一路上都很沉默,没有人喧哗。
而等到达湖边后,这里已经围了很多学生,一个个正肃穆地看着湖畔。
尤金教授带领着几名教授站在那里,他们的前方,是昨天玛佩尔领来的那对夫妇——卡姆辛·埃尔曼的父母。
两人一夜之间,仿佛衰老了很多,那位神情萎顿的先生,正轻拍着蹲在地上啜泣的女士的背。
而在女士的身旁,是一个盖着白布的长条石台,那白布遮掩的身躯,明显是卡姆辛·埃尔曼的遗体。
前来参加葬礼的巫师们,依次上前送上一支白花、并将一根细木堆在石台的旁边。
最先上前送行的,是昆顿·威拉德和他的父亲,随后的,是几名教授,而学生们,则跟在教授们的后面,依次排队走过去。
柯洛他们在队伍的中后段,随着人群缓缓走过去,每人都庄重地为埃尔曼送行。
只是柯洛走近前时,昆顿·威拉德看他的目光明显不友善,但他并没理会。
等待所有人都献完了花,尤金教授便将埃尔曼夫妇带到一边,并点燃了堆簇在石台旁、已经厚厚一堆的木塔。
埃尔曼夫人终于再也忍不住,趴在她丈夫的肩上,大声地哭喊。
歇斯底里的哭声,混杂着焰火焚烧的噼啪声,使这湖边的临时葬礼更显悲怆。
人群中的很多小巫师也忍不住哭出声,虽然很多人跟死去的埃尔曼并不熟悉,但毕竟在同一所学校,大家总有一点同龄、同学的同情与感怀。
“真希望不会有人再死去,为什么不能不冒险、大家平静地生活其实也挺好的不是么。”
蕾妮在回去的路上,还是忍不住抹着眼角的泪水。
天真的少女被悲伤的环境感染,忍不住抱怨。
“很可惜,那并不现实;只要活着,就会有欲望,麻瓜、巫师、魔物都有;而只要有欲望,就会有矛盾、有争斗、有你死我活。”
柯洛略感吃惊地看着米菲尔,这位同样才十一岁的少女,竟有如此沧桑、现实的理解。
“是啊,只有小孩子觉得,遇到困难放弃、绕过去不就好,就会一切平静、安全;但长大后会发现,绕过去后,会是更大的困难,而放弃了,或许就真正地失去了一切。”
他也忍不住感慨,但换来的却是蕾妮的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