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儒的运作下,王允虽然死了,但朝廷依旧能够运作下去,只是这个朝廷能否容下凉州军,还未可知。
即便有皇甫嵩背书又如何?
就像方才贾玑所言,皇甫嵩没几年了。
慢慢下去,情况会逐步从优势转向劣势的。
归根结底,实力尚且弱小,留在长安只会面临各种束手束脚的窘境。
要是实力强大,可以无视各种规则,贾穆当然选择留在长安,马腾、韩遂而已,安抚就是。
至于宋建?
边陲之地,不管也罢!
不对不对。
我都实力强大了,随便派一支军队难道还不能灭了他们吗?
不能的话,那我算什么实力强大?
贾穆为什么要去陕县?
不就是因为实力不够才要借势吗!
如今又为什么要离开长安?
还是一样的道理。
被名声所累,只是贾穆一时的感慨。
贾玑的真正意思是:该怎么做兄长您不是清楚的很吗?
问题是......
“这些和‘好花待晚’又有什么关系呢?”
“乱之糜深,历久弥新。”贾玑回道,“是将断壁残垣修修补补,还是重新清扫一遍再进行修筑?前者会藏有祸患,而后者......”
他骤然停了下来,说起了另一件事情,“父亲说,兄长你没有必要为汉室强行续命,乱世就是在筛选新的天下人,越是混乱不堪,才越能够让有能力的人抓住机会,待到一切的腐朽都彻底粉碎时,天下将会迎来新生。”
“这话,完全不像是父亲他说出来的呢!”
贾穆已然明白为何冠冕堂皇,他是说了那样的话,他也才往那个方向努力,只是这个过程太久而已,皇甫嵩没能够看到最终的成果罢了。
“父亲也就只会跟我们三个说这种话。”贾玑将手中提着的杆子递给贾穆,“我的兄长啊!彼可取而代也?”
贾穆接过了杆子,灯笼被他提起,“既然玑弟累了,那这灯笼为兄拿一回也是应该的。”
“兄长,这就没了意思。”
贾穆没有理会,他当然贾玑在说些什么,问题是他没有办法回答。
有句话叫做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想了想,看着灯笼散发的光亮,贾穆回道:“刹那微光,如何照亮漫漫长夜?”
吱呀一声,一扇门开了。
贾穆看向那扇门,有些不想说话,怎么走到李儒家门口了?
“既然如此,为何当初又要去陕县?”消瘦的李儒站立在自己的庭院内,“你说我破坏了你的计划,可是你也破坏了我的计划。算了,告诉你个消息,天子计划让你进行封赏,提前想好要什么。”
“郎中令足不出户,竟然这般手眼通天......”
贾穆的话还没说完,李儒却是已经关上了门,根本不想听贾穆接下来要说什么。
“兄长?”
“玑弟,郎中令厉害啊!人在长安,从陕县一路帮我们到这里!真不愧是半步天下纵横家!”
贾玑沉默,他兄长这话说的,似乎是有意暗讽李儒,而就这么个距离,李儒在自己家中是可以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