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春节前回家快乐吗？阖家团圆，当然是快乐的。

如果问，春节前回家痛苦吗？当然也有痛苦，特别是对于那些大龄青年，嗯，单身的那种。

越过2004年，夏鸣就25岁了，在这个年代，尽管是在上京这样的大城市里，他也算是大龄青年了。

不仅爷爷和老爸催，就连亲妈玛丽，在他上门的第一天，问的第一个问题也是：小鸣啊，有女朋友了吗？

顺带一提，玛丽几个月前就从老美那儿回来了。

她跟夏鸣的说法是，在国内呆几个月再回去，跟夏冬海的说法是，工作需要回国发展。但夏鸣猜测，她是在老美那里呆不下去了。也是，金窝银窝，毕竟不如自己的狗窝。

做得最绝的是刘梅，她不吭声不作气，直接把她们院里的一个新进女护士的电话号码给了夏鸣。

刘梅虽不是亲妈，但这番好意，夏鸣还真难以拒绝，他心想着，那就去看看吧，万一成了呢？

于是在除夕的前几天，他就主动打电话过去，和那女人约好了时间。

……

这天早晨，在上京城里的某家咖啡馆里，夏鸣穿着一件修身的高领毛衣，一条制式裤，一双皮鞋，坐在显眼的位置上。他身后的椅背则挂着一件长款的羽绒服。

很快，一个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踢踏着高跟鞋的女人款款走了进来，一边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内里的波点连衣裙，一边问道，“是夏先生吗？”

这个女人露出一个自认为美丽的笑容，然而在夏鸣看来，她的妆容太过于成熟，也太过于风尘，和她的年龄及职业完全不相符。

不过夏鸣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答道：“是的，卫女士，要喝点什么，咖啡，茶，或者别的？”

“来一杯咖啡吧，中国的茶不好吃。”

“嗯？”听到这句话，夏鸣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说话，他不相信这是无心之失，于是在心里默默的给眼前这位时髦女郎打了一个红叉。

“嗯，服务员，那就来两杯咖啡吧。”但夏鸣并没有和她在这里吵起来的想法，他现在只想着敷衍过去，然后回家交差。

可能是觉得夏鸣和她是同路人，这位名叫作卫晓莹的女士脸上笑容变得真切许多，“这家星X克的咖啡虽然在中国是上品了，然而在老美，也不过是中端的门店……”

接下来，卫晓莹大谈特谈，极力的鼓吹着老美，又极力的贬低着自己的国家，她说，“我现在之所以工作，就是为了攒钱出国，然后就不回来了，我渴望呼吸那里的自由而甜美的空气……”

夏鸣已经麻爪了，心里被震惊得说不出来话，在几年前，他高中的同班同学，一位可爱的女生，在留学麻省时遭受枪击，抢救无效死亡。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自由？！那这样的自由，不要也罢。

在服务员将两杯咖啡摆到他们面前以后，卫晓莹终于进入正题：“夏先生，你在部队，是领导吗？我是说，比如旅长，或者团长也可以。”

夏鸣很想冲上去扇她两耳光，然后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嗯，但是夏鸣是绅士，于是他微笑着答道：“我只是一个基层的大头兵，哪里当得了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