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野猪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李治才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惊魂未定的他也从马上翻了下来，走到李义匡面前上下打量，关心道：“道衍，你有没有受伤？”

“陛下放心吧，臣毫发无损！去年臣和程处侠在华州畋猎，也曾近身格杀过几头野猪。”李义匡一边回话，一边把沾了血的千牛刀在地上的枯草上来回擦了几遍，才收回刀鞘。

李治感叹道：“道衍果然神勇！今天幸亏有道衍救驾，否则，朕命休矣！”

李义匡收好刀，拱手道：“陛下言重了！您是真命天子，即使没有臣在，也一样能够逢凶化吉！”

这时候，程知节也赶到了这里，看到野猪已死，李治完好无损，才放心下来。连忙下马伏地道：“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治罪！”

身后飞骑也都纷纷下马跪地。

李治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野猪，两根獠牙又长又尖，不禁心有余悸，喘了喘粗气，说道：“卢卿家，众位爱卿，都快快请起吧！刚才是朕命众位爱卿远离，才会遇到野豕，众位爱卿何罪之有！”

“多谢陛下！”程知节从地上爬起来，懊悔道：“隆冬时节，禁苑里确实经常有野豕从密林跑出觅食，臣刚才竟然疏忽了，真是罪该万死！还请陛下准许臣等近身侍奉！”

“朕既无事，卢卿家也不要太自责了。朕累了，还是回宫吧！”

“遵旨！”程知节大喜。李治肯回宫，那当然最好不过。

程知节也有些后怕，他护卫李世民多年，已经习惯了。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李治并非从前那个武艺高强的李世民，禁苑里偶尔窜出来的猛兽对于李治来说危险性是非常大的。

幸亏今天窜出来的是野猪，如果是老虎的话，那就天塌了。

回去的路上，程知节把李义匡叫到身边。

“程伯父！”

程知节拍了拍李义匡的肩膀，笑道：“好小子，勇武已经不下令尊了！幸亏今天有你在，要是圣人有个闪失，我减死流边都是轻的。唉，你和程俊形影不离，程俊要是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程伯父谬赞了！去年我和处侠在华州的时候，家父就指导过我们近身猎豕。记得处侠杀过的野豕，比我还多呢。今天如果是处侠在圣人身边，同样也能护卫圣人周全。”

“是吗？”程知节有些意外，高兴道：“程俊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等令尊什么时候从安西回来，我得请他喝一顿酒，感谢他对程俊的指点。”

说话间，一行人回到玄武门前。

走过玄武门时，李治心里一动，目光在一众值守玄武门的将士身上扫过，问道：“你们谁是薛仁贵？”

立刻就有一名披甲武将上前一步，行礼道：“臣薛礼参见陛下！”

李治又对其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笑道：“朕记得皇考曾经说过，得卿胜过得辽东。今日亲见，果然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