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诃耽不敢得罪李义匡,生怕李义匡等久了会恼怒于他。
但是他第二天还要继续去中书省当值,只能委托史拒达明天代表他立刻去李义匡那里回访。
史诃耽叮嘱道:“六哥,你记住,史家的宅院,只要李义匡看上的,不管是哪一座,都可以卖给他。就算李义匡要买我们脚下这座宅院,也一样卖给他。”
“是!”史拒达虽然心里憋屈,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明天李义匡的吃相不要太难看。
计通回到李宅后,就交代过门子,接下来几天如果有粟特人来访,就直接来禀报他,不要去禀报夫人。
不过计通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第二天一大早,门子就来禀报,说有一个叫做史拒达的粟特人求见三郎。
计通暗道,还好今天没有出门,险些误了三郎大事,连忙叫门子把史拒达请进来。
史拒达对昨天李义匡的介绍还有一点印象,记得眼前之人是李宅的管家。
他本以为能见到李义匡,没想到李义匡如此倨傲,只叫了管家接待。当然,宰相门前七品官,即使是计通,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连忙拱手道:“小人见过计主管!”
“史六郎请坐,没想到史六郎这么快就来了!”
史拒达赔笑道:“昨晚家兄回家后,小人立刻将李三郎的需求向家兄做了汇报,家兄当即表态,史家在长安城里的宅院,只要李三郎能看得上,都可出售。
原本家兄是想亲自到贵府拜访李三郎的,只是公务在身,脱不开身,只好委托小人到贵府拜访。”
计通也笑道:“如此,那在下代我们三郎感谢令兄史朝议割爱了!”
“好说,好说!史家是粟特人,上门的买卖哪有推辞的道理。还要劳烦计主管去请示一下李三郎,需不需要小人陪着他去那几个宅院都实地看一看,再决定购买哪一座。”
计通记得李义匡的交代,不能跟褚遂良一样低价购买,又不能引起史家的怀疑,只能拖延几天,等褚遂良被弹劾后再名正言顺按原价购买史家的房子。
于是说道:“多谢史六郎,不过我家三郎昨天已经回宫里当值了,并不在家。这样吧,等我家三郎休沐回来,再去贵府商议购房事宜,不知史六郎意下如何?”
“既然如此,那小人就先告辞了,过几天在敝宅等候李三郎和计主管大驾光临。”
史拒达一大早就低声下气地在李宅拜访,另一边,韦仁约也没有闲着。
韦仁约官秩低微,没有上早朝的资格,到御史台点卯之后,他就离开皇城,前往平准署和万年县署调取案卷。
平准署的平准令和万年县判仓曹的县尉虽然对韦仁约要调取褚宅的案卷有些迟疑,但韦仁约把监察御史的鱼符放在他们桌上,他们更不敢拒绝。
韦仁约看完案卷,果然证据确凿。于是命两署的书手把案卷誊抄一份,加盖大印,拿回御史台,开始草拟弹劾褚遂良的奏疏。
等万年令宋行质上完早朝,回到万年衙署时,韦仁约早就回到御史台了。
刚才那位判仓曹的万年尉连忙把这件事情禀报宋行质。
“你说什么?”宋行质大惊失色,大骂道:“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怎么敢把褚相公的案卷给监察御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