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这里的一瞬间,我一阵恍惚,产生了错觉,我以为自己又来到了那无比熟悉的父亲的医馆,这里的一切和父亲的医馆太像了,我迷茫的向四处搜寻,期待着父亲的出现,然而,许久之后,我才回过神来----这里,不是父亲的医馆.
一位年迈的老医师正在柜台后整理药材,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向我们。看到我们两人满身尘土和伤痕,老医师的眉头微微皱起,但他并未多问,立即招呼我们坐下。
“老先生,请帮他看看伤势。”络腮胡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我虚弱地靠在椅背上,浑身的疼痛仿佛在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让我几乎无法保持清醒。
老医师走过来,仔细检查了我的伤势,然后双指微微搭在我的手腕处,停顿不语,这是在号脉,片刻之后说到,。“受伤不轻,好在脉象平稳,身体没有大碍,只是这孩子似乎许久未进食了,脉象很微弱,中气不足。”他说罢,随即转身离开了。
络腮胡子松了口气,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低沉但带着一丝宽慰。“你先歇会儿,大夫说你的伤势没有大碍,过几天就能好了。”
我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放松。尽管身体依然疼痛不已,但在这安静的医馆里,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不久后,老医生端来一碗热米粥,让我喝下,没有感受过极度饥饿的人是无法体会那种感觉的,看到老先生手中的粥,两天多没有进食的我,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但我极力的压制住了这股冲动,尽量表现的平和,奋力的挽留自己最后一丝体面。
我几口便饮尽了满满一碗粥,老医生见我这狼狈的样子,呵呵笑着,直说“慢点慢点,不够还有呢,”
我喝完后老先生又差医馆的学徒帮我再盛了一碗,第二碗粥下肚,我才觉得胃中有了些许暖意,四肢渐渐恢复了知觉。
老先生呵呵的笑着,让我先休,随后便开始帮我处理伤口,看着老医师的忙碌,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在一片温暖的感觉中陷入了昏睡。
在仁心堂内,我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平静和休养。在后来的交谈中,我得知老医师姓刘,刘大夫是一位慈祥而温和的老人,医术也很高明,在这附近是有名的神医,每每看着他慈祥的微笑,我便感到无比的心安。络腮胡在我昏睡时支付了我的医药费后,不告而别,仿佛一阵风般消失在我的生命中。我无法判断他是出于怜悯还是为了摆脱麻烦,但我感激他的相助。
几天的治疗期间,我渐渐恢复了体力,伤口也在刘大夫精心调制的药物下慢慢愈合。每天夜晚,我都蜷缩在医馆后院的一间小屋里,那是刘大夫为我腾出来的。虽然简陋,但对我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比起街头的风餐露宿,已经很让我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