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婴儿奋力挣扎。
但他毕竟刚刚出生,四肢软绵绵如同面条,整个人也柔若无骨,根本没有力气可言。
于是。
他果断晕了过去。
高欢的脑海中清静了下来。
娄昭君压低声音:“睡了吗?”
高欢摇头:“应该是晕了。”
娄昭君一脸黑线。
高欢解释道:“你想啊,小婴儿才有多少精力,他小嘴叭叭叭半天,不累晕过去才怪!”
“所以,你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娄昭君一脸鸡贼的笑。
高欢:“……”
好吧,他暴露了。
不过这不重要。
高欢有些事情会抵死不认。
他先是点点头:“听到了,但有些话语我很是费解……”
娄昭君眼神躲闪。
嗯,就是另一个她为了鲜卑武人的地位,废黜更加支持汉人士族的高殷,最终导致这个孙子死在了高演手中。
不仅是高殷。
还有高绍德。
所以,等下先掐死高洋,将来再掐死高演……娄昭君捏着拳头,轻声问道:“郎君有何费解?”
“此子为何自称为朕?”
高欢假装满脸疑惑:“须知此字从秦时起就是天子专用……”
娄昭君一言不发,手指房门。
滚就滚……高欢拂袖而起,气呼呼走到外面。
娄昭君这才有时间细细打量着躺在身边的高洋。
高洋长得确实不像她和高欢。
但若仔细看去,高洋的五官又哪哪都与她和高欢很像,只不过高澄属于是挑着她俩的优点在长,而高洋专挑缺点不说,继承下来的优点还被他擅做主张的进行微调。
比如下巴。
窄而尖就是瓜子脸,圆一点就是鹅蛋脸,方一点就是国字脸。
高洋这长相……
嗯,有点搞笑……娄昭君轻轻点了点高洋的鼻头,眼眸中是浓浓的母爱。
掐死?
开玩笑的,谁伤害她的儿子,她就跟谁拼命!
娄昭君像只母狮般呲牙。
直到,她看到了高澄探头探脑的趴在门框向内看,目光四下逡巡,杀气腾腾……
娄昭君:“……”
高欢去而复返,拎着高澄的后脖颈走出房间。
…………………………
翌日。
高欢再添一子的消息传开。
修业里门庭若市。
目之所及全是前来送礼的宾客。
尤其是镇守四方的南、北、东、西四中郎将,更是毫不避讳的用士兵押送着几十车财物入京。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但大家只是羡慕。
毕竟贪腐是北魏的风尚,纵然现在官员有俸禄,可大家不为捞钱,不为那点权力谁愿意当官啊?
所以,大家只是鼓励自家子侄,让他们也像高欢学习,拜个有权有势的干爹,然后平步青云过上娇妻美妾骏马任骑的奢靡生活!
高徽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队,默默叹了口气。
嗯,他被比下去了。
在他身后,同样是浩浩荡荡的送礼车队,只不过和四大中郎将一比就相形见绌。
毕竟他刚上任不久。
片刻之后,他下马走入修业里,迎面而来的是正送客人离开的高岳。
高岳见到高徽,立刻快走几步迎了过来:“伯父!”
高徽轻轻颔首:“多日不见,沉稳了一些。看来多读些书总是好的……”
说完,他摸出一块细腻滋润的羊脂玉佩挂在高岳腰间。
高岳满脸受到长辈奖励的傻笑。
嗯,他装的。
其实他和高徽一点都不亲近,当年他们家穷的叮当响的时候,高徽从未接济过分毫,如今大家都富贵了,锦上添花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