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姘头?”
高孟德来了兴致。
他凑了过去,用脚尖勾起惠晖的下巴,然后一脸嫌弃离开。
无他。
丑。
不是一般的丑。
塌鼻梁,小眼睛,大饼脸就算了,面皮之上还麻麻赖赖如月球表面,属于是看一眼隔夜饭就能吐一地的级别。
惠晖却面露迷离之色。
无他。
帅。
不是一般的帅。
哈集美只觉得自己纵然做不成高欢的女人,但能在对方家里做个倒马桶的丫鬟,每天能亲手为这张帅脸的主人尽心服侍就心满意足。
只可惜高欢那种毫不掩饰的嫌恶,瞬间摧毁了惠晖的恋爱脑。
惠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手掌,鲜血淋漓,但掌心的痛却完全比不上她的心痛!
“哈哈哈……”
“浑浊的尘世……”
“愚昧肤浅的众生……”
……
惠晖状如疯魔,手舞足蹈。
高昂忍不住了,一脚将惠晖脑袋踩在地面上:“聒噪!”
惠晖挣扎,但无能为力。
高欢缓缓走向法庆:“不做僧人,为何做贼?”
法庆冷笑:“贼?谁是贼?我吗?贼人应该是你们才对!是谁如纵然胡人猪狗一般虐杀汉人?是谁默许贪官侵吞赈灾粮米,以至于河北之人易子而食?又是谁一遍又一遍的按人口征收赋税,逼得百姓生了孩子却要溺死?”
“无法令弥勒降世拯世间,是如来法力太强,以至于出了你这样的人物!”
“我今日之败,非战之罪也!”
“要杀便杀,无需多言!”
……
高乾目瞪口呆。
他确实没想到法庆这个僧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重要的是,法庆说的没错。
从延昌元年开始这五年内,北魏水旱灾情不断,虽然国家不进行大规模的征战,可洛阳周边要维持几十万军队,国境线上也要有几十万军队,还有全天下大大小小的官员。
这些都需要百姓供养。
朝廷无法从门阀豪强手中收取税赋,只能是不断刮穷鬼的钱,收取百姓的人头税。
生子溺亡,也是无奈之举。
高乾忍不住望向高欢,等着看高欢会说些什么大道理,亦或是治国良策来感化法庆。
只可惜他想错了。
高欢只是冷冷一笑:“先帝在时,每年都会亲临诉车,尔等既然遭遇不公,为何不前来告官呢?”
法庆:“???”
高乾:“???”
在场所有人,连同破防了的哈集美惠晖都是一脸懵逼。
告官?
神他妈告官!
法庆直接开团的是北魏最高统治者,这时候他去皇帝面前告状,有意义吗?
高欢挥了挥袖子:“本以为你可迷途知返,还想着让高僧团度化与你,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冥顽不灵之徒……”
“拖下去砍了,传首洛阳献捷!”
七八个士兵冲上来,将尿了一裤裆的惠晖连同法庆一并拖了下去。
片刻功夫。
两颗血淋淋的脑袋呈了上来。
惠晖满脸惊恐,法庆死不瞑目。
验明正身。
高欢轻轻颔首。
再然后,军中小吏开始用石灰之类的材料炮制人头,方便横跨关山送到洛阳的时候,两颗人头还能栩栩如生。
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