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开了清津,徐东海瞄了一眼窗外,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凯丽金那首悠扬动听的萨克斯旋律在车子里回荡,雨菲也是心情大好,跟随者旋律轻轻摇摆着身躯。
她曼妙的身姿像极了一朵鲜艳的花儿,娇嫩欲滴,迎风开放,摇曳生姿。
她的世界突然闯进一个叫做“爱情”的东西,那个东西像春雨一样滋润,像夏风一样温柔,像秋阳一样清朗,像冬雪一样圣洁。
坐在自己身边这个男人,长着浓黑的头发,挺直的鼻梁,国字脸,洁白的牙齿,高凸的喉结,尽管额头上,胳膊上都几处伤痕,这反而显得这男人更Man,浑身散发着雄性的魅力。
他开车从来不看自己,可是他的身体离自己却那么近,甚至他的体味都能够让自己心乱情迷。昨天那一次肌肤之亲,她已经完全沦陷,差一点被他完全征服,他的身体太宽大太有力了,自己那娇弱的身体只能被他融化,被他包围,被他占有。自己就像一个水草一样吸附在他如同礁石一样的身体上,任凭他亲吻,抚摸,她喜欢那种被狂野征服的感觉,她迷恋那孔武有力的腰臀冲击带来的刺激,她甚至难以怀念他压在自己身上带来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快乐。
她偷偷地瞄着他,她多么想靠在他的身上,挽着他的胳膊,亲吻他的脸颊,可是自己的哥哥和那个叫董曼卿的女人就坐在自己身后,他们的眼睛正对着自己,而这两对中年男女明明感觉到自己的异常,却能表现得近乎默契的无动于衷,仿佛他们生活在另一个个世界,另一个空间!他和她俩保持着非常恰当的距离,一个总是闭着眼睛,对窗外和车内的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亲密关系任何猜疑任何阴谋都能置之度外,另一个总是那样冷静,理智,敏锐,时时刻刻都掌握着主动,拿捏着尺度,控制着局面。这是两个有着怎样经历的人啊,他们处乱不惊,泰然自若,张弛有度,待人有礼,处事有节,柔中有刚,刚中有柔。
突然天色变得暗淡起来,乌云从天边弥漫开来,整个天空都被遮住,道理两边的树和庄稼被狂风吹的左右摇摆,伴随着一道道闪电,硕大的冰雹从天而降,随后又传来一阵阵雷鸣,倾盆大雨夹杂着冰雹砸在车顶上,发出一阵阵时而沉闷时而清脆的响声,道路很快就变成一汪一汪的水塘,宝马车在这片陌生的旷野里艰难而缓慢地前行。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把徐雨菲从浪漫的幻想中拉了回来。她憎恶这无情的风雨,正如她憎恶这漂泊不定的人生。
看见雨水顺着车窗留下来,她内心一阵颤栗,五年前那个恐怖的雨夜她所有经历的一幕幕再次袭上心头。
那天晚上她刚刚从学校回到家,刚发开门,出现在眼前的确是满屋子的凌乱和倒在血泊里的嫂子。
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尖刀,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绒衣,嫂子的脸色惨白如纸,心跳已经停止……
想到这里,雨菲的心里如同刀剜一样疼痛。自从那以后,她便跟着哥哥到处流浪,青岛,厦门,海南,柳州,重庆,攀枝花,太原,鄂尔多斯,沈阳,安州,几年来,不停地搬家搬家,哥哥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冷漠、孤僻、多疑,甚至变得连亲妹妹都不认识了。
哥哥的名字一直在变,徐雨山,徐海舟,徐方,徐光远,徐东海。他的身份也一直在变,报关员,建材批发商,小食品代理商,大宗商品公司业务员,国际进出口公司区域经理。
雨一直下,山间的溪流变得浑浊,湍急,裹着树枝烂叶和黄黑色的泥石冲到路上。悬崖上的石块不停地掉落到山沟里,溅起一道道水花。
顾强丝毫不敢减速,以他丰富的驾驶经验,一旦减速车子可能就会抛锚,在这样的恶劣天气和极端路况下,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无边的麻烦。
依靠优秀的“xDrive智能全轮驱动系统,宝马越野车载着四个人和满满一车的行李,穿过莽莽原野和重重大山,赶在边境通道彻底封闭之前回到了云峰旅馆。
没有电,云峰旅馆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几盏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
旅馆老板走出来,帮着搬运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