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战友一个个倒下,官军的士气瞬间崩溃。
绝望。
无尽的绝望。
眼前的敌人,根本不像人!
这样的对手,无法战胜。
“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哪来的妖怪!”李千户吓得屁滚尿流,“撤,撤退!”
人群哗啦啦往后倒去,随之混乱起来。面露惊恐,纷纷丢弃枪械,转身逃命。有的甚至在逃跑时被自己绊倒,狼狈不堪。
而见到官兵们撤退的阎书文已经杀红了眼,忍不住上去追杀,眼前这些人简直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只要手中屠刀轻轻一割,就能收走他们的生命。
“快!拦住他,无论如何也要拦住他!”吴总兵本想维持撤退秩序。
可那杀星转眼间,冲了出来,心中惊惧交加,竟不顾麾下兵马,独自策马狂奔,其速之快,犹如惊弓之鸟,生怕落后半步便成了刀下亡魂。
兵败之际,官兵们在巷子口互相踩踏,如洪水般裹挟着其他人,一发不可收拾。
阎书文孤身一人,却如猛虎下山,追杀千余散兵游勇。
如此煞星恶鬼,哪来的好汉敢撄其锋芒?
管他是谁,只消动作稍缓,便有无数火舌如影随形,将跑的慢的那些个兵丁,瞬间就吞噬于烈焰之中。
吴总兵胯下骏马挨了一枪,当场暴死,他弃马而逃,可双腿似灌铅般沉重,未能逃出百米,便被追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枪口之下,吴总兵直接跪下,与身旁绿营兵士如惊弓之鸟,砰砰磕头声求饶声,犹如秋日稻穗,在风中无助摇曳。
阎书文喘息粗重,宛如恶鬼。
再一看现场,只剩满地求饶的,逃走的,还有这遍地尸骸,散落的火枪。
庭院之内,曾大人深吸一口气,心中震撼难以平息。
阎书文前后差异太大,此前,他只是个草莽,一捕盗就能生擒。如今,却变得勇猛之极,竟能以一己之力追得千人逃窜万人敌。
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位柳下韬流下先生所赐。
然而,这些绿营兵,虽训练不足、纪律涣散,但终究也是朝廷的子民、带清的兵士。这般的杀戮,又怎能不让人心痛?
曾道台转向柳下韬,感慨道:“高人手段虽强,却太过狠辣。绿营兵只是镇守宁海的联防营,并非朝廷主力。此番屠戮,必引朝廷震怒。将来若大军压境,再有人诬以谋逆,不仅高人和阎书文难逃一死,满城百姓亦将遭殃。唉,如此鲁莽,何苦来哉?”
柳下韬微微一笑:“曾大人不必忧虑,今日之事,只因命定,没有阎书文,也会有李书文,赵书文,这是民心所向。至于朝廷震怒,派兵绞杀,也不是某能决定的,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天下英杰自有主张,至于某行事,向来有始有终。只是,还需劳烦道台配合一二,定能保宁海一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