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花园,映入眼帘的是严沐额头上鼓着几个大包,嘴唇肿似腊肠,正被谢秋影追的抱头鼠窜。
“住手!”谢夏温大喝一声。
谢秋影转身见自己爹来了,便收起长枪。
严沐仿佛看见救星一般,立马窜到谢夏温身后,痛哭流涕,口齿含糊,“好在侯爷您来了,不然我就要被打死了。”
谢夏温看见严沐这副模样,心中怒意更胜,大声对谢秋影呵斥:“谢秋影!你怎敢如此大胆,把严御史打成这副狗……这副模样!”谢夏温察觉自己话语不对,改口道。
“是他自己提出比武切磋的,只能怪他技不如人。”谢秋影不以为意,将长枪放下。
“混账!”谢夏温大声怒斥。
见严沐还躲在自己身后,他无奈之下收起怒意,转头对身后侍女吩咐:“你先带严御史去敷点药,我随后就来。”
“是。”侍女强忍笑意,带着严沐离去。
谢夏温走到一张石凳前缓缓坐下,语重心长道:“秋影,你如今已长大成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气。”
谢秋影并未理会,她解下红色头绳,咬在嘴里,快速将散乱的头发重新盘起,方才道:“我已说过,我不愿嫁人,我的婚事也好,我的人生也罢,只能由我自己做主。”
“荒谬!这天下哪家女子成年之后,不是由父母操持,寻觅人家,嫁作人妇而后相夫教子?”谢夏温道。
谢秋影反驳:“女子在家相夫教子,男子则三妻四妾,花天酒地,我看这等世俗规矩,才是荒谬至极!”
谢夏温闻言,猛然间一掌拍在石桌上,将桌面拍开一道裂痕,沉声怒喝道:“你就是从小被你娘宠溺惯了,放任你和你大哥一起学武,弄得现在毫无女子温婉之气!”
面对谢夏温的威严,谢秋影丝毫不惧,提声质问:“莫提我娘!当年她病倒在床多日,你可曾有回来看望过?”
“她直到临终前都在呼唤着你,而你当时在哪里?”
面对谢秋影的质问,谢夏温无言以对。
当时边疆战事紧张,他全身心投入于战事之中,确实无暇顾及家中的母女二人。
他怒哼一声转身离去,朝着门口几名家丁吩咐道,“你们给我守在她房门外,没我命令,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是,老爷。”一名家丁恭敬行礼说道,“小姐,请回房吧。”
谢秋影转身步入房间,用力一甩将房门重重合上。
房内。
谢秋影静坐在红木椅上,看向桌上的桃子,拿起一颗,闭目轻嗅桃味芳香。
她抬头起,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棂,飘向了院中那棵桃花树,树叶泛黄,桃花尽落。
桃花乃是她母亲生前最为钟爱的花朵。
“娘,您从小便教导孩儿,人生短暂,不应受世俗桎梏,心之所向,女子亦能有所作为。”谢秋影望向桃树,低语呢喃,“可如今这局面,孩儿又该如何破局呢?”
就在谢秋影出神之际,手中桃子悄然滑落,沿着地面滚动,最终停在了兵器墙的一角。
她缓步上前,将桃子拾起,起身时,目光正巧对上墙上的一柄白蜡杆长枪。
这杆长枪,是他大哥谢秋璟委托名匠精心锻造,赠与她的成年礼物。
一瞬间,她豁然开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双手紧握枪柄,将长枪从墙上取下。
“娘,孩儿要前往南疆,与大哥并肩作战,上阵杀敌,待我战功归来,看父亲还如何再以世俗之规束缚我。”
她将长枪缓缓举起,激昂道:“世人皆言女子只配嫁作人妇,相夫教子?那我偏要逆流而上!让天下人见证,女子亦能顶天立地!”
“休言女子不如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