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阿娘……那不就是皇后……”
悲慈连忙捂住嘴怀疑自己听岔了,但他不像开玩笑,询问他为何如此认为,来不及告诉她,行宫门口林立的侍卫纷纷列队迎来一辆马车。
是裘凌锦回来了。
悲慈慌忙道别日后再见,趁他还没下马车躲回行宫里假装今日在家,到厢房里呆站了会儿觉得哪里不对,等裘凌锦进来目光一下定在她臂上的篮子,她才发觉露馅。
她将篮子藏到身后,结结巴巴讲:“我想去看看我娘怎么样了。”
“你娘今日过来,你没见到吗?”
“她来找我吗?”
难怪在妙音庵没见到她。
悲慈难过与佑宁错过,在这深宫庭院里还有多少自由可言,剩下日子的紧迫感让她越来越想念佑宁,想念无拘无束的妙音庵。
裘凌锦冷眼路过她,兀自到碧纱橱里脱下常服换了鹤氅,发髻也让宫人来重新梳理,他身板笔挺地坐在梳妆台前,目光瞥到放在榻上的一叠新被:“她给你送来嫁妆。”
崭新的锦被应值不少银子,她心疼佑宁不知又典当了什么才凑到,抱起被子要还回去:“你这里也不缺这点,但我娘她们缺,心意领了,我给她们送回去。”
“放下。”
悲慈不吭声,继续走了两步试探他的反应,他也不言不语的,她便扭头跑出了行宫,托人运回妙音庵去。
浅夜里,裘凌锦醉醺醺从酒宴回来与她合欢,四垂的帷幔轻柔震动出水样的波纹,朦胧了半点烛光在她眼前若隐若现。
她受他倾轧喘不上气,轻拍几下他的手臂,他反口咬在她肩窝里。
痛!
他像个疯狗差点连皮带肉撕咬下来,一松口,果然肩上漫出一阵黏腻的温热。
她捂着带血的肩膀艰难坐起身:“你疯了!”
裘凌锦醉醺醺地趴在枕上,气息低沉隐怒:“今日与你一起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是谁?”
“我不认识,你看错了。”
她心虚别过身面向墙壁躺下,又被他缠上咬在肩骨,她挣扎起来不小心把他踹下床,额头磕在梳妆凳上,好在凳子的边缘都磨圆,只是在他额角肿起个鼓包。
宫人连夜拿来消肿药水,悲慈陪在一旁被他接连推开几次,只好说实话今日门前的男人是五公子。
裘凌锦看着铜镜里破相的自己,冷哼一声:“难怪你要把嫁妆送回去。”
“当然不是因为他!”
“欲盖弥彰。”
他推开宫人涂药的手,披上衣服出门彻夜未归。
悲慈失眠整晚,想着天亮出去找他解释,刚踏出门槛就被几十个宫人列队的仗势逼退回去。
有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一步步逼着她退到圆桌边,俄而在宫人的一声训斥声里跪下:“大胆!见了皇后娘娘为何不跪?”
安妧居高临下瞥她一眼:“你就是陛下说的悲慈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