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听着修罗，我知道你可能无法接受，但是……”

“我不听你放屁。”修罗大骂道，“老子辛辛苦苦为了企业杀了多少人，你们这就想把我踹了？”

“这是有原因的，两方面原因，听我说。”

“我听你说？好，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讲，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干掉你，现在我就向你家走。”修罗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快餐店。

“别冲动，第一，最近ICPO的监管越发严格，我们有很多同行被捕，公司处于严密监视下，无法再进行暗杀活动。”

“那么第二点呢？”

“我对你没意见，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通讯那头的人小心翼翼调整着措辞，“上面的人有些怕你，你太疯狂了。”

“怕我？”修罗呵呵笑了起来，“不错嘛，我可是一条疯狗，见人就咬，敌我不分。”

“这不是什么好事，公司管理层决定将你冷处理一段时间，让你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冷静一下。”

“一段时间？这可是三年。”修罗的语气温和了，“我的手艺会生疏。”

“生疏？无所谓吧，你快退休了。虽然你现在处在杀手的黄金时期，而不久之后，你也会老，也会跟不上时代，把修罗的名号让给年轻人如何？”

“也许会考虑一下，多谢了，联络员阁下。”修罗按着太阳穴关闭通信，咬紧牙关。

脚边正好有一个易拉罐，修罗扬起一脚便将其踢到街角，那里正巧有个小女孩儿。

啪，小女孩跌倒在地。修罗嘴角抽搐了一下，连忙跑过去扶，他可不想被路人指指点点，甚至拍下视频。

“叔叔你真好。”小女孩被扶起后，向修罗道了谢，“现在还能你这样的好人，真是太好了。”

修罗不禁有些恼火，他不喜欢被人称赞，尤其是对进行赞美他道德水准的人感到极度厌恶。他对小女孩解释道：“那个易拉罐是我踢的。”

“那叔叔也是好人，你不是故意踢的，还来扶我。”

修罗的双眉已经拧紧了，他瞪着眼睛怒道：“那么如果我无意中杀掉了一个人，难道也还是好人么？”

“是啊。”小女孩笑着道，“无意中的杀人也是犯罪，但好人也会犯罪啊，在无意中犯罪的人，也可以是好人。”

“什么？”

修罗不禁扬起手想要扇小女孩一巴掌，却停在了空中。

他愣了一会儿，接着抚摸了下小女孩的头，“我不是好人，从某一天开始就不是了。”

“可叔叔也不是坏人。”小女孩回嘴道。

“我杀了很多人，并乐在其中，用很残酷的手法呢。”

“那叔叔为什么不杀我呢？”

修罗哑口无言，他只能沉默。

为什么不杀这个小女孩呢？因为她无辜？因为杀她会引起注意？因为杀她没有乐趣？

他思索着，嘴却不自觉动了起来。

“因为我是杀手哦，杀手的职责就是杀掉目标，而你不是我的目标，我享受杀戮，但只是针对杀掉目标而言。”

小女孩张着嘴巴，摇了摇头，用一种悲怜的眼神看向修罗。

“不是这样的，叔叔你啊，是个好人哦，是个发自内心的好人啊，你看啊，你自己不也是感到歉疚么？”

“哪有？”修罗问道，神色有些慌张。

“坏人可不会说自己不是好人，他们都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想要成为却不能成为好人的人，才会向别人拼命解释自己是坏人呢。叔叔你，感到罪恶吧。”

修罗嗤笑一声道：“怎么可能，我对一切生物都抱有杀意啊，看到有价值被杀死的人就会想要动手，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狂。”

“没关系。”小女孩伸出手道，“叔叔你也对很多事物抱有歉意啊，叔叔你啊，抱有罪恶感不是么？没有杀掉我不是么？还有底线不是么？叔叔即使是杀人狂，也是个好的杀人狂呢。”

“傻孩子。”修罗嘟哝着走开了，没有再理会这个乱说话的小孩，“恐怕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才会这样讲吧。”

走出数十步，修罗忽然想看看那个小女孩，回头一望，却发现那个小孩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想这事儿了，总之先做好炸桥的准备工作。”

修罗甩开一头思绪，钻入自己车内，向目标桥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