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双凤目中满含的煞气却是洗去了那一身妩媚,令人不敢生起丝毫亵渎之意。
未等林玙回话,女修陡然又靠近几步,凑到林玙身前,探出雪白的鹅颈在他身上嗅了一下,面露狐疑之色,随后马不停蹄地往里屋寻去,熟悉得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
“啊,这……”
女修如行云流水般的操作看得林玙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好在门外又走进来两人,为林玙缓解了尴尬。
“呵呵,陈道友还是这么性急,林道友勿怪,不过你也知道她这是为你好,徐医仙说了,在你养伤这段时间切忌女色,毕竟在绮梦楼争执重伤你的修士,不出意外当属魔道合欢一脉的修士,此间魔修的法力道术最擅从男女阴阳之事中汲取灵力,若不多加节制,恐怕难以将其磨灭,进而有伤仙道根基。”一名面相方正,头戴道冠,道袍整洁如新的中年男子和煦说道。
“额,道友说的是。”林玙腆着脸回了一句,只不过心中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整半天,原身居然是在青楼跟人争风吃醋才重伤的,最后甚至于重伤不治、身死道消,从而导致了他的穿越。
难怪那陈姓女修一口一个林老色的喊着,果然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不过原身居然有财力去青楼消费,那怎么着也不该这么穷啊,难不成这屋子里还有个小金库藏着?
没等林玙回忆自己捜家时是不是落下了什么角落,旁边另一名外貌身材近似林玙的邋遢修士却已经急不可耐开口:“好了,好了,老古,你少说些套话,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老林有多惜命你不知道吗,道爷我就没见过他出门冒险过,遇上魔修那是没办法,谁能想到咱这地界也能冒出个不守规矩的魔修,与其聊这些废话,不如看看道爷的宝贝!来,老林,欣赏欣赏!”
话音未落,邋遢修士便已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样式事物,递到了林玙面前。
“这是……”
林玙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一旁的古姓修士却是目露惊诧说道:“张道友,这是你自己画出来的?”
“嘿嘿。”感受到古姓修士的惊讶,邋遢修士自得一笑道:“那是自然,这段时间不是老林养伤没人给我们画符么,我就想着自己琢磨琢磨,唉,没想到画着画着就成了,我也没办法啊……”
嘚瑟地甩了甩手中符箓,邋遢修士一把将其塞到了林玙手中说道:“来,老林,指点指点,我这符虽然成了,但也就是张不入阶惊声符,卖不了几个钱,刚好你在家养伤,干脆留着用算了,万一遇上什么歹人,也好及时通知我们,至不济也能引来落合宗的执法队,安全多少有点保障。”
“啊,那就多谢张道友了。”
听着张姓修士的话语,林玙心中顿时明悟过来,原来前身是个符师,有一门手艺在身,难怪有钱去得起青楼。
可问题是前身是前身,他是他,他脑子里关于制符的记忆可是一点都没有啊!
瞥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张姓修士,林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沉吟片刻后说道:“咳咳,张道友这符,画得不能说不好,只能说相当好,这线条圆润,笔锋顺畅,一看就是一气呵成,毫无滞涩,足可见功力深厚;还有这节点交汇之处,灵力舒缓,深浅适宜……”
“哈哈,道爷我果然是被埋没的制符天才!”
听着林玙的夸赞,张姓修士大笑一声,随后冲着林玙挤眉弄眼说道:“老林,你等我再练练的,等道爷我画几张护身符、敛气符出来,高低请你去绮梦楼不醉不归,听闻那寒霜仙子,眸如秋水,唇如朱砂,一身肌肤赛雪,且等我喊她来给你敬两杯……额,那绮梦楼实乃藏污纳垢之所,我辈修士当志存高远,逐道长生,又岂能沉湎在此等温柔小乡之中。”
“嗯?”林玙原本正听得津津有味,可张姓修士陡然调转的话锋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张道友,你这是……”
他刚想询问两句,然而一阵彻骨寒意突然从他背后涌来,令他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哼哼,张裕,你很懂嘛,不如带咱们青竹小会的诸位道友都去见见世面如何?”
林玙扭头看去,只见陈姓女修面若寒霜地从里屋中走出,裙摆飘动,手中正御使着涤尘术,将屋内脏污灰尘聚拢成了一团土球,滴溜溜转个不停,她竟是在查房的同时还顺带打扫了一遍。
听着陈姓女修冰冷的话语,张裕也不敢再多言,满脸堆笑地打着哈哈:“这不是,这不是那个啥……”
场面一时有些僵硬。
好在这时古姓修士插进话来,舒缓气氛:“呵呵,林道友,我们此番前来主要是为了看看你伤势恢复得如何,眼下看来,倒是不用过多担心了,这些妖兽肉你且拿着,对补益身体大有好处。”
说着,古姓修士伸手在腰间一抹,取出一袋泛着血腥味的妖兽肉递给林玙,随后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这些妖兽肉可都是入了阶的,为了杀这头入阶妖兽,陈道友可是出了大力,还差点受伤,林道友可得多谢谢陈道友啊。”
“这,那真是有劳陈道友了,待我伤愈之后一定补上一份谢礼。”林玙也是个识趣的主,听闻此言,当即冲着陈姓女修拱手行了一礼。
二人这番言语下来,陈姓女修的冷脸也摆不下去了,面上扭捏刹那后,竟是一昂下巴,径直朝门外走去,随后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道:“哼,谁要你的谢礼!你少往绮梦楼那种地方跑,少给青竹小会的同道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哈哈,那我们也不久留了,林道友好好养伤,若是有事,知会我一声即可,青竹小会的同道都是你的助力。”冲着林玙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古姓修士再次和煦一笑,随后拱手告辞。
张裕在一旁跟着行礼,未曾言语,只不过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又仿佛把该说的都说了,当真是让林玙哭笑不得。
待得一行三人全部离去,林玙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背靠木门,林玙回顾自己方才的言行,感觉没出什么纰漏,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有些奇怪的地方。
他砸吧砸吧嘴巴,又开始细细回忆了一番方才的景象。
少顷。
他两手一拍,恍然自语道:
“这陈姓女修,该不会和前身有一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