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幽深的绿色将一片又一片陆地覆盖,再连成一体,将这不大的镇子笼罩。阴影在丛林中并不匮乏,它们细碎,散落在每一处阳光难以照射之处,以更深层的视线窥视着现实。
偶尔,云逸会听见一两个人的低语,或者瞥见一道极速的身影从远处掠过。这片森林的确存在一些诡异,她只能够确认这些异常的现象并没有透露出太多的恶意,却难以清晰地感受到源头。
也许这是那位长生者的能力体现?云逸想到,她在玛莎描述了白日的能力后,就始终在思考,究竟有什么能力足以抗衡那样的“忽略”。在她的记忆当中,并没有出现过类似的能力,自然也没有相应的处理手段。
目前看来,这位的能力与阴影有关?云逸能隐约感受到,森林的一些阴影中会闪烁出某种意识,或者说力量与气息。
玛莎并没有走得很快,他似乎不着急,且还有些享受这种散步的时光。云逸从后侧看过去,他的表情并不如以往那样冷漠与高傲。
“对现实的感受能够进一步提升我的自我认知。”
像是察觉到了云逸的目光,玛莎并未回头,但还是解答起来。
“我的状态没有你猜测的那么好,自我认知能够有效稳定住我的状态。这样至少在完成我的目标前,我不会明显地失控。”
“你和我的状态不同,对升华后的长生者们来说,其需要维持一定的人的性质,因为升华令他们自身开始逐渐接近于更加接近神的层次,这种不断接近的趋势如果不通过一些方法遏制住,就会失控。”
“轻则浑浑噩噩难以行动,重则忘记自我,成为神明的一部分。”
云逸点着头,她对长生者的了解实在稀缺,尽管在任务中总是会接触到一些人,但有关的交涉、信息收集,往往都是由医生去的。可以说,她在这些事上宛如一张白纸。
玛莎突然站住,伸出手指向前方,那里是一片湖泊。碧绿的倒影在湖面上,随着微风拂动,波纹一层又一层地扩散,再相互碰撞。
云逸能够感受到湖泊的附近潜藏着一股力量,与藏匿在阴影中的那位相近似。
“这次要找的这位,按照你们人类的习惯来说,应该叫他精灵。”
“迹野,我来了,你也该出来了。”
玛莎对着那片湖泊喊道,声音却在传出后骤然缩小,就像是被数堵隔音墙阻拦,最后只有些许的震动传向湖泊。
消除或者说是阻挡了声音的进入?以防止一些具有特殊效果的声音传入?云逸在玛莎的身后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并不清楚这个迹野的情况,玛莎也表示自己遵守约定,不能在带她来这前告知相关信息。
忽地,一阵风从云逸的耳边吹过,撩起了一小缕发丝,引得她顺着本能回过头。
一棵百年大树不知合适出现在云逸的身后,就这样挡在她的面前。
而这样的变化并不止一处,云逸感觉到了参天大树带来的压迫感,那是一层又一层时光流逝后的尘土。云逸感觉,似乎在这树下乘凉稍许,身上的一切都会被这自然的清风洗净,不留一丝痕迹。
知晓发生了什么的玛莎提前脱离了这样的感受,随后拍了拍云逸的肩膀,令她同样脱离。
云逸并没有低下头,她望着面前的古木,感觉其上似乎正在缓慢地落下些什么,从叶片的阴影当中。
随后一团成人大小的阴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变形,露出一双碧绿的眼睛。他毫不遮掩地注视着云逸,虽没有散发出丝毫恶意,却还是令云逸感到了危险。
直到玛莎再次伸出手,横在了两人面前。
“试探结束,你应该能够感觉出来,她的状态和我告诉你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