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三皇子和顾侯爷来了!”见那老仆被风鸢拦在门边,一门房便急匆匆地满府大喊。
“这小门房也甚是有趣,都毫不避讳吗?”宋若华也加快脚步朝一旁与她同频的顾君安笑道。
“病急乱投医恐怕便是这个道理吧。”顾君安看着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也笑了。
吕府卧房内,本来还悠闲地坐在桌案边品茗的吕烛听到满院子的叫嚷声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杯中水浇在一旁的素冠荷鼎兰上,飞奔着爬上床榻,盖好被子,装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一阵短促有力的敲门之声。
“咳咳!进来吧!”吕烛用他那阴柔的嗓子轻咳几声道。
门被推开了,宋若华两手别在身后,昂首挺胸地跨进正房。顾君安紧随其后,也迈了进来。
一进入房中,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游荡。宋若华环顾四周,目之所及不是大理石铺成的平整地面,就是裱糊绫罗绸缎的墙体。而在那玉石镶嵌的屏风后面,还依稀可见雕着精美纹样的拔步床。这配置,便是在京城的大户人家中都甚是少见。
与此同时,顾君安的目光被一盆淡绿色兰花所吸引。不在空谷,却暗含春露,倒是有些“花低愁露醉”之态。而在那铺满?金线菖蒲的花盆中,还清晰可辨些许刚泡开的茶叶暗藏其中。
“吕大人当真好雅兴,连上百两黄金一盆的素冠荷鼎兰也这样随意地用茶水浇灌,”顾君安伸手一摸那杯子,尚存余温,“不过本候倒是很好奇,吕大人的这些金子,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咳咳……下官在前朝为官曾留下不少积蓄,这些金子咳咳……便是那时留下的。”吕烛微微抬头,盯着顾君安道。
“原来如此,可本候却有一事怎么也想不通,还望吕大人指教。既然吕大人都已经这么有钱了,那又为何还要派吕不佞私换寿陵材物,甚至不惜杀皇子灭口呢!”顾君安略微有些愤怒,呵道。
“奴才……咳咳……下官!”吕烛激动地坐起来道,“侯爷,您有何证据证明这些事情乃是下官所为。”
“罢了,他不认也罢,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他开口,况且此地也并非绝佳的审问场所。本殿此次前来其实是听闻你病了,特携医师来为你看病。让许郎中进来吧,”宋若华见气氛有些僵着,便转头对顾君安言道,“我听你们雒阳百姓所言,这许郎中可是能手到病除、起死回生的好医师呢,若让他看了,本殿也能安心不是?”
顾君安立马明了宋若华言下之意,将久候在门口的许郎中唤进来。
许郎中进来时,刚刚还安然无恙地坐在床上的吕烛此刻又倒在被子中了。
他将手伸在被子外面,许郎中便顺势为他把起了脉。
“嗯,脉象浮紧,像是感染了风寒,”许郎中细听了一会儿又道,“不过不妨事,好在这风寒发现得早,倒是并不严重,一两日便可痊愈。”
深明自己为何感染风寒的吕烛此刻正在默默后悔,昨日为何不在寒风中再待久一点。
“既然许郎中都说并无大碍了,那就烦请吕大人随本殿走一趟吧,”宋若华对此结果甚为满意,她笑道,“你此刻倒是应该感谢吴嘉,若不是因为本殿昨日审问到半夜,让这位证人先在客栈歇息,你怕是早在几个时辰之前便被缉拿归案了。”当然,这也仅仅是宋若华吓吓吕烛的玩笑话。仅一人证词,且时间久远,便不足为证。
“殿下,不好了!”云雀突然闯进吕府,冲进卧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