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送花戒子给李杏儿的画面,他看了个清清楚楚。张恒朝他微笑,他将手里刚摸到的大螺蛳甩了出去。螺蛳从张恒的头顶掠过并落到了田里。
“瞧!要是你头上有苹果,我肯定可以打中!”陈诚诚对一脸懵的张恒说。
三个人在田里瞎摸着。
过了一阵,饥肠辘辘的李杏儿嚷着要回家。
陈诚诚急冲冲的走在前面充耳不闻李杏儿要他背的恳请,他越走越快一会儿便消失在树荫里。
张恒背李杏儿,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李杏儿索性用脚尖掂着地,有一脚没一脚的撑着。最终,两人牵着手一甩一甩地回了家。
桌上早摆好了香喷喷的菜肴,陈诚诚却闷头干白饭。李杏儿与张恒心照不宣地磨蹭着。李伟民把洗好的螺蛳倒下烧热的铁锅。
“叭叭叭。”“哗哗哗。”——随着李伟民的肢体有节奏的晃动,那螺蛳、蒜蓉、辣椒、酱油、紫苏的香味飘满了房间。
“呯!”——吃完饭的陈诚诚走了。
李杏儿被热烫的螺蛳所吸引,她连啜几颗还把张恒帮挑的也吃了。
李伟民交待俩人吃完睡个午觉,等他去村委开会回来一起去医院看望若兰。
李家晌午的大厅。
奶白的吊扇在旋转,粉色的窗帘在气流中轻慢飘扬。
李杏儿睡在软布椅子上,嘴里嘟哝着什么。躺在木沙发上的张恒好奇的走过来。李杏儿圆嘟嘟的小嘴,随她匀称的气息上下起伏。
张恒突然低头一吻。
太阳走到了山的一边,金色的阳光照着仍在熟睡的李杏儿。
张恒从地柜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他猛烈的晃动着瓶子,并从中抽出一根带圈的棒子。他朝着圈圈猛吹——空中,无数个泡泡从圈圈里挤出。
张恒笑了,李杏儿醒了。
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许多七彩的泡泡在大厅里在漂游着。
她尖叫起来和张恒一起在泡泡里疯玩。
“哒哒哒。”——海崖医院住院部二楼的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姨,我和爸爸来看你了。”李杏儿走到若兰的房间门口,甜声大叫。
若兰高兴地搂着李杏儿,在张恒和李杏儿的脸上分别狠亲了一口。李杏儿向若兰报告她吃了很多螺蛳肉,这会儿小肚子鼓鼓的。若兰笑着用手指轻戳,李杏儿把身体扭来扭去不给戳。张恒说要教李杏儿辩认汽车,两人挤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看来往的车辆。
李伟民问若兰手术的日期,张越说已经催过洪春波。他还担心生产的事跟若兰手术排期挤在一块而无法顾及。张越让李伟民跟若兰说一会儿话,他要去一趟院长室。
“妹子,你得快点好起来帮帮老张。”李伟民对若兰说。
“老李,我是学医的。看张越那么强撑,我也不得不硬撑罢了。”若兰苦笑。她把头转向窗外,看着张恒和李杏儿的背影。“人就这么匆匆的半辈子,活着为了什么?好像还没明白就要走了。”若兰轻叹。
“妹子,给点精神自己!你还要看儿子娶妻生子跟老张过晚年呢。”李伟民忙安慰。
“恒的新娘会是杏儿吗?他很喜欢杏儿呢。”若兰轻声说着,眼神继续看着倚在窗口前的这对小人儿。
“这样吧,为了让你放心、确定。等你出院我马上把杏儿许配给恒儿。咱们早早安排清楚,你必须得早早好起来。”李伟民说着,拍了拍胸脯。
张越从院长室回来说主刀医生可以提前手术,就等下星期洪春波的钱到账了。几个人有了精神,又说了会话。过了一阵,若兰说身子乏了,李伟民带两孩子回村。
晚上,李伟民在陈家闲聊。陈诚诚假装拿东西,在大人身边来来回回,有一句没一句的偷听。
“若兰的气色确实不妥。”李伟民担忧地说。
“不是还有一半的机率吗?希望还是大的。尽量让她开心,这对病情有好处。”大桂的妻子小芳说。
“所以她说张恒喜欢杏儿,我赶紧说等她出院就把杏儿许配给恒儿。”李伟民说。
陈诚诚不悦地瞪着李伟民。
“叔叔,你不是说杏儿是我的吗,你怎么不讲信用!”陈诚诚质问的口吻。
“啊……叔叔是为了安慰,恒儿的妈妈……。”李伟民结巴起来,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吗?他们当真了怎么办?”陈诚诚恼怒的问道。他眼角涌起泪花,赶紧转身跑出屋子。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突然发出爆笑的声音。
门外的人更恼怒了,一脚踢翻路边的烂水桶。
“叭——!”
门内的那几个,拍腿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