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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旅客们，飞机即将降落于羽田机场。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平衡板，将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所有电子设备必须处于关闭状态，请您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安放，稍后，我们将调暗客舱灯光。”

江沅将两只手枕在脑袋后面。瞳孔微微放大，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和周遭环境的变化，机舱内人们的嬉闹声像是被下了静音的指示，只有动作没有声音。而此刻在江沅的感知下，他想要听见谁的声音，谁的声音就会被他接纳，而那些在嘈杂环境下本来完全注意不到的声音此刻却异常清晰。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动、频率不一的呼吸声……时间也在他的感知下放慢了脚步。

“哒、哒、哒。”这是空姐的脚步声。

“砰。”这是盘子与盘子之间碰撞发出的声音。

“滋滋。”这是某一个漏电的蓝牙耳机发出电流声。

“咔擦。”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江沅的心脏猛地收紧，他看向发出突兀声响的地方，下意识地喃喃：“喂。”

“什么？”诗煜月侧过头来疑惑地问道。

而在江沅的面前不远处的一个座位边，一根食指正对着诗煜月的方向，从这根食指中探出的——是一根黑洞洞的枪口。

“趴下。“江沅用略带一丝颤抖的声线焦急地说道。

“什么啊？这么突然。“诗煜月略带不满地说道：”再说了，又不是你叫我趴。“

“趴下！“江沅喊道，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惊惧，，在他的视线中，那根手指的主人转过头来，那是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他那呆滞的眼神中毫无一物，江沅观察到他不住发颤的仿生义肢，蠕动的血管，以及那双有节律性不停垂直下摆的眼球。这一切特征无一不在告诉江沅，眼前这个男人明显是一个不妙的家伙，要么是嗑药过度的瘾君子，要么是被病毒感染的感染者。

男人的嘴巴微张，呈现一个O型。

“嘭。”

一颗漆黑的子弹从那黑洞洞的枪口射出，在江沅的感知下子弹的速度被降到了肉眼可见的速度，江沅左手不自觉地伸出，一把推开还一脸疑惑将脑袋探过来看向江沅的诗煜月。

“痛。”诗煜月被江沅大力一推，脑袋撞到一旁的玻璃上，右手下意识地抓住江沅推她的手。同时诗煜月还感觉有什么东西溅到她的身上。

“你、”诗煜月缓缓睁开眼，刚到喉咙的半个字被卡在那里，她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眼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感到难以呼吸，大脑仿佛宕机似的一片空白。一只仅剩小臂的断肢被她抓在手里，而断肢的主人正低着头，用他另外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左臂的断口，鲜血溅了他一身，被染的鲜红的侧脸显得极度狰狞，仿佛在忍耐什么极端痛苦的事情。

断了手臂的江沅没想到诗煜月竟会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耳边人们的尖叫声渐渐远去，江沅知道不是乘客的叫声停了，而是自己的身体因为大量的失血已经渐渐开始失去五感，他强撑着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开枪的男人。那个男人缓缓站起身来，脑袋耷拉在一边，整条右臂完全解体，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枪口，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瞄准呆滞在一边的诗煜月，而江沅清晰地观察到了男人的虹膜中心除了一个大一点的黑色瞳孔外，还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小白点。

就在男人要再度开枪时。正推着小推车的空姐迅速抬起手臂，一根枪管从她的手心探出。

“噗、噗。”一发子弹打碎男人的手臂，一发子弹打碎了男人的头颅，男人下嘴唇以上的部位都碎成了肉末。鲜红的血液混杂着绿色的机油喷溅空姐一身，而空姐只是面无表情地又补了一枪，再一枪将男人的另一只手臂击碎，不知是幸运还是什么，空姐的三发子弹在击穿了男人后全部嵌在了飞机的合金钢板上。而那个看上去神情恍惚大概是磕了药的改造男人射出去的子弹在击穿江沅的手臂后径直穿透座位，将诗煜月座位后面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的脑袋打成碎末后就失去了动力。

黑暗逐渐侵蚀他的视野，无力感爬满全身，在意识即将消失的前一刻，江沅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喂？”

“医生、羽田、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