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你的哥哥？”

“那个”他手指了指一旁的一具尸体，那具尸体被割破了喉咙，身上有大量的污血，凌晨的天很清冷，他的血已经凝固了，头无力的耷拉在一边。

“我记得他，是我们三个用旋风护体的时候，从上面想跳进来偷袭我们的对吧”

听到我的话，那个少年愣了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不，我现在跳起来向你攻击，你会出手吗？”

他低下了头，但是眼睛里仍然闪着仇恨的火焰，双拳攥紧，四肢紧绷绷的。

“所以这是人之常情。”

“可你仍然杀了他。”

“对，我没想推脱什么人，是我杀的，那么我就会背负起这份仇恨。我甩不掉也不能甩。”我的心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之前在战场上都是生死相见的士兵，这次的人虽然也向我出手了，但他们的身份终归是平民，对此我的心里一直都转不过来这个弯。

“如果你想复仇，尽管来吧，我不会躲，也不会闪，我会堂堂正正的迎接你的攻击。”我看着他，眼神坚毅“你们剩下的人也一样，你们的仇恨，我接着。如果有人想报仇，随时过来。但我们现在商量的事情和你们的仇恨无关。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很难理解，但我还是要说出来。现在不是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仇恨，而是我们三批人之间的矛盾就此散去之后的下一刻，你们仍然可以向我攻击。是你们不在意这个村子的名义向我攻击，而是以某人的兄长，某人的兄弟或者是某人的朋友。为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来杀了我，用我的头，用我的生命让他们走的更安心一点。”

我说完之后，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过了大概有半刻钟。刚才那个偏执的少年转过身去，抱起了他的哥哥。“你叫司南对吧？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

走出十几步之后，他抱着尸体，转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但是我却从他凶狠的眼神中读出了一股凄凉。

这一幕看的我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松阳拍了拍我的肩膀，摇了摇头。的确，我们在战场上杀了多少人，不会去数的，这么久了，也没有第一次杀人而产生的失眠，或者吃不下饭。今天的事情，如果在战场上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两军冲突。但终归还是有不同的。

“带着尸体走吧”难得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朝着手下的人吩咐道。“如果他们以个人的名义向你出手，我是不会拦的。”

我点了点头，活着的人要肩负死了的人的负担，这种心理上的负担彻底消散的时候，就是后者真正死了的时候。

又或者，活着的人死了，这份负担也消失了。

轮回的矛盾就是生命的意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