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先红来过芙蓉王几次,次数不多,而且都是傍晚来的,夜色朦胧,急着赶局,步履匆匆,对芙蓉王的布局装饰还真没有仔细看过,今日,中午到来,倒要仔细看看芙蓉王的尊容。
毕先红站在车前,抬头望去,不由得心中赞叹:大气,名不虚传,芙蓉王不愧是清水第一酒楼,中三双侧二,飞檐斗翘,大门两侧的大理石圆柱雕有浅石浮雕,祥云飘拂,藕叶如伞,荷花多姿,莲蓬翘首,蜻蜓站立枝头,锦鱼潜游水中。楼前的长方形大理石的背面刻着爱莲说的节词: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莲之爱,同予者何人。楼石联袂,相得益彰。
拾级而上,电动推拉门自动打开,一声“欢迎光临”,将毕、王二人迎进门去,门内站着四位迎宾小姐,均是一米七几的个头,发髻高挽,粉妆淡抹,身穿浅绿色旗袍,胸前彩绘着一组粉红色的荷花,花心鹅黄,悄然生色,旗袍开叉雪白的长腿时隐时现,别有一番诱惑。司机王开了洋荤,眼珠子不够用了,在女子身上游弋着,搜索着,恨不能的把眼珠儿变成x光,透过布料,将里面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毕先红横腿踢了他一下,“看什么,没见过女人呀,下流痞子样。”
二人来到前台,站台小姐满面笑容地道一声,“您好!”
“我要见你们蓝总。”毕先红说。
“请问您预约了没有?”
“嘿嘿,还要预约?预约个屁呀,你就说,东山集团的副董事长毕先红要见她。”毕先红大不以为然,撇的大嘴,傲气地说。
“好的,您稍等。”说着拿起电话,说明了情况,然后对毕先红说,“蓝总这就下来,您稍等。”
蓝彩花顺梯而下,目光冷冷,神色傲然,身穿黑色皮质过膝骑士服,黑黑的长发绑成大刷子,仰在脑后,胸峰高耸,悠长的白腿上套着长筒皮靴,铁制后跟踏得大理石台阶“嗒嗒”作响,只惊得司机王顿生石破惊天之感:额的个乖乖,女汉子呀,够飚的呀,好好威风,好气派,这个凶劲,谁敢上呀,除非是老梆子上吊活够了,不要命的。
“毕董事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她双手相握,拱手施礼,给毕先红省去了个“副”字,也算是抬举她了。
没想到,毕先红并不买账,没接茬,伸手指着墙上的荷花图,说“这画画的不错。”低头凑近一看,惊叹一声“嚯,没想到老范还会画画,画的还蛮有水平的。”
“你们认识?”
“太认识了,打了三年的交道,怎么会不认识呢。”她见蓝彩花一脸惊愕,接着说“老范,大个子,梳着大背头,脸上有几颗白麻子,十麻九俏,他特爱干净,好捯饬,衣裤一日三换,裤缝笔直,不倒折,篮球打得特棒,尤其是三分球,双手一仰,一个弧线,唰的一声,进了篮筐,惹得小女生鼓着掌高喊着为他叫好。”压低了声音,“这家伙还是个色鬼,据说,他睡了不少的女学生。”
蓝彩花一耸肩膀,“哈哈”一笑,“毕董事长,裤筒里放屁两叉了,你说的是清水中学的体育教师,范增,增加的增,青岛人,人家画家是范曾,少个提土偏旁的曾,江苏南通人,中国美协会员,北大研究生导师。”
“嘿嘿,弄错了,我说呢,没听说老范会画画呀。”这毕大小姐脸皮也够厚的,一句“没听说”遮了过去。
站台的小姐是个二十左右的娃娃脸,白白的小腮鼓鼓的,眯着眼看着毕先红抿着嘴笑。
“你笑吗?”毕大小姐见她笑她,一脸不高兴,不耐烦地问道。
“她,这妮子见谁都笑。”蓝彩花急忙打着圆场,心里却想的是:笑吗?笑你傻板儿,范曾啥时候从画家转成了打篮球的,转职报告你批的?被窝里伸脚丫子你算哪把手?小蚊子打哈欠角色不大,口气不小。
“笑比哭好,笑吧,笑吧。”毕先红也算是漂洋过海的劈口子,一句笑比哭好,给自己打了个圆场。
突然,手机铃响:
看春回大地阳光明媚青春多美妙
千万不要泪水浸泡自己寻烦恼
啦啦啦啦啦啦
笑比哭好笑比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