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你妈!”李穆爆了一句粗口,走到雷依莎面前,扯起雷依莎的小腿,在她的惊呼中,扒下那两只缎面绣鞋,扔向喜服。
飘飞在空中的绣鞋诡异地绕了一圈,稳稳当当落在喜服脚下的位置,踢踏两下,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小脚穿上了绣鞋。
“夫君不愿意,奴家就不说了,夫君扔奴家的鞋作甚,不喜欢吗?嘻嘻……”
雷依莎穿着亵衣,赤着双脚,蜷缩在地上,又羞又惧,她此时已然明白,自己的新婚之夜是遭了诡物。
想起身和那诡物拼命,却提不起半分力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用尽了力气才没有流下。
李穆冷冷瞥一眼那件喜服,并不搭理,探手捉住雷依莎的手腕,有些粗暴地把她拖到桌前。
冷光一闪,李穆掏出匕首割开雷依莎的手腕。
雷依莎不知他是何意,但她知道,自己应该保持安静,不能帮忙至少不要添乱。
李穆真要想把她怎么样,不用这么麻烦。
少女殷红的鲜血从手腕的伤口渗出,汇聚成流,滴滴落下,喜服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焦躁地扭动着,有些想打破对峙的局面。
烛光复现。
仔细去瞧,刚刚似要燃尽的红烛,此时竟完完整整矗在桌上,道道干涸的烛泪全都消失不见,李穆抖燃火折子,瞬息间点燃了两根喜烛。
喜服刚要动作,李穆已经拿着雷依莎的手腕擎在红烛上方,任少女的鲜血滴落在烛火之上。
“不——”
喜服的嗓音尖利怨毒,再不复之前的妖娆妩媚。
鲜血落于烛火,浇起道道青烟,香甜的桂花油膏的味道被一股腥臭取代,喜服如遭雷殛,扭曲舞动,李穆不闻不管,擒着手腕凑到另一支红烛顶端,继续滴血。
腥臭之气愈发浓重,甚至喜服之中开始冒出同样腥臭的青烟。
雷依莎眼中升起几分希冀。从小到大,她听多了诡物的诡异可怕,没想到自己也会有遭逢诡物袭击的一天。
凝藏境的武者尚且难从诡物手中脱逃,她一个普通的淬脉期,早有了必死的觉悟。
直到李穆将喜服从她身上击飞,她仍以为那不过是无谓的挣扎,她和李穆即将成为一对一日夫妻,共赴黄泉。
现在她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甚至李穆那张冷漠的青铜鬼面,都让她觉得心思安定,充满了安全感,她已经笃定李穆能够带她逃出生天。
李穆哪知道雷依莎心里这么多戏,自顾按部就班地忙着,滴血红烛之后,他放松了许多,最艰难的一步已经完成。
诡物的迷域已经破了。
这不是什么【嫁衣诡】,这是【喜烛诡】。看似一直附身嫁衣之上,实际本体存于那一对红烛之内。只有用初子之血,才能破除迷域,把它逼到嫁衣上。
练武之人自愈能力都很强,雷依莎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只有血珠渗出,像是手腕上缠的一道细细的红线。
李穆拿着匕首把手腕的伤口割得再宽大一些,用雷依莎的鲜血涂满自己的双掌。
他再次直起身,双掌滴血,冷漠地望向那件颤抖的喜服:
“妖孽,助我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