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看着被吊死在树上的柳夜，面色有些复杂。

柳夜曾经也是守夜人的一员，虽然负责的是后勤与学术研究，但也终究是个大前辈。

在姜维初次见到柳夜时，他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那时的他还是个和蔼的前辈，会和后辈开玩笑，也会和自己的队友们把酒言欢、吹嘘自己。

那个时候的柳夜无愧于“学者”之称，也的确在尽心尽力地为人类做着贡献。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柳夜开始变得偏激，他所研究的东西也越来越危险起来。

姜维听说，柳夜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的队友在一次任务中全部牺牲了。而从那次事件过后，柳夜就变了。他改变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开始着重对于诡异的研究。

而在【血夜事件】后，他则是进一步变得癫狂起来。

【血夜事件】给所有守夜人都留下了极重的心理阴影，而柳夜则是被影响的最深的一个。

那次惨案过后，他变得不再相信人类的力量。

他开始认为，凭借人类的力量永远也无法战胜诡异，只有强大的诡异才能制衡诡异。

于是，他便一门心思研究起了人造诡异，他想要向世人证明他的观点才是正确的。

而现在，苏凌则用自己的行动向他证明了，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人类终归还是不应该寄希望于诡异。

柳夜选错了路，也做错了事。苏凌说的没错，他确确实实是个失败者。

苏凌见姜维面色复杂，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吗？难道说，我其实不能杀他？”

“能杀。受污染的反叛是死罪。守夜人拥有‘现场击毙叛乱或失控的受污染者’的特殊权利。”姜维道，“我刚刚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和你没什么关系。”

姜维没有把柳夜以前的那些事情告诉给苏凌。

就算告诉他那些事又能如何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些事情只能证明他以前是个好人，但不能掩盖他之后做出的恶行。

人性本就是复杂的，世界也并非是非黑即白的。他们那时候的事，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就不必告诉后辈，再让后辈为此而烦恼了。

就让柳夜以一个完全的恶人的形象留在苏凌心中吧。

姜维不想破坏苏凌现在“报仇”后的好心情。

不过……

“虽然杀了柳夜没什么问题，但你不该烧掉他的实验楼。”姜维道，“那里面的东西都是重要的证据，你一把火烧掉，终究还是有些不太理智了。”

“我知道的，所以，我其实也没有完全烧掉。”

苏凌笑着从衣服里面掏出了几份档案，“这些都是有关于人造诡异的研究档案，我留下来了一部分，可以当作证据。”

姜维眼睛一亮，“可以啊！想的很周到啊！又有实力又机灵能干，今年的最佳新人，在我心里已经非你莫属了！”

“最佳新人？”苏凌歪了歪头，“守夜人还评这个东西吗？”

姜维点了点头，“主要是为了鼓励大家加油工作，有竞争力才会上进嘛。我们这些前辈也会评选‘最佳守夜人’什么的。”

“评上了以后有什么好处吗？”苏凌好奇地问道。

“有奖状、有勋章、能在守夜人内部提高声望和知名度，还有就是……”姜维想了想，而后道，“钱！会有一大笔丰厚的奖金！还能升职加薪！”

苏凌一听，眼睛直接亮了起来。

姜维仿佛能看到苏凌的身上燃起了一股名为“斗志”的火焰。

燃起来了，朋友！

苏凌将档案交到了姜维手上，“那我们现在回去交差？”

“你是领队，听你的。”姜维笑道。

“好，那就回去吧。”

“得令~！”

在走之前，苏凌看了一眼柳夜的尸体。

他并不打算给柳夜收尸。

就让这具尸体在这里挂着吧，这是柳夜应得的报应。

而且，他相信守夜人会处理好这具尸体的，所以他就不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