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德高望重的几户,会敞开大门摆流水席,去谁家吃席的人多,就证明谁家的人缘好,谁家在村里的地位就高。并且去吃席的人,会带来福气,使这户人家来年更加和顺。
至于哪几户,在村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由村长组织当年报名的人到戏台对面的庙里举行扔签的仪式,三签中两签是阳面,今年就可以摆席。谁中签了,这在村里是顶有面的一件事。但是必得是村里公认的有声望的人家才可以报名。
好事的大婶子,还会蹲在人家门口数人数,第二天,全村就会细数谁家人去得少,定是这年做什么得罪人的事了,并且这家明年也不可以再报名。所以有些人还会请一些外村和县里市里的朋友到自己家充人数。
“吆,狗蛋,带你小跟班去哪呀,头发长得狗毛一样,我给你理理?”
董辉穿着拖鞋,双手插兜摇晃着,踢踢踏踏带着五六个人过来,村里就只有姓董和姓姜的,董辉是村长儿子。
“你少阴阳怪气的,都是一个村的,你牛什么牛。”身强体壮的董瓜瓜往前一顶,把姜可隔在后面。
“当然不一样,我要到市里上高中了,你俩玩意等着种地吧”
“种地咋了,种地偷你家了?”。姜可不服气地说。
“你皮痒了吧。”
董辉两步上前,一抬手推倒姜可,正上脚要踹。
“他么的臭小子你干什么呢?”
村长疾步过来,薅住董辉领子一推,董辉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此时董辉的跟班齐齐后退,没了刚才看笑话的嬉皮笑脸。
“滚,滚家去。”村长厉声喝道,顺手蹲下把姜可扶起来。
董辉三角眼往上一翻,略倔强地带着他的跟班走了。
“狗蛋,叔给你道歉,董辉让我惯得不懂事。”
“我没事,叔”
村长朝他点了下头,又折返去招呼客人。
“不好意思啊,教子无方,教子无方,让你们看笑话了。”
“哈哈哈,孩子还小呢。”
一个青袍老道士摆摆手跟上村长。后边还有一个挺漂亮的阿姨,还有几个穿白衬衣的人,从姜可面前路过,朝村长家去了。
待他们走远,董瓜瓜安慰道:“你别理他,咱种的玉米都比他家长得高,咱一定比他强。”
董瓜瓜本是安慰他,可姜可这会更难受了,董瓜瓜父亲在县里有关系,开学也要去县里读高中了。
难道我这辈子只能种地了吗,想到这里,什么玩的心思也没有了。姜可脸立马垮了下来,扭头想回家去。
“狗蛋,狗蛋!奶都看见了,你别听他瞎说,我们狗蛋有福气着呢,你生的时候,你爷就算过,咱以后是大富大贵的命,你信奶的。”
“奶”
姜可刚张嘴,就被后面过来的小姑娘吸引,惊得忘了说话。
小姑娘身量不高,纤纤细细,南瓜子型的小脸,粉扑扑的,嘴唇像抹了蜜,亮油油的。
姜可哪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有些害羞地瞟瞟,只见她穿着粉色的短袖连衣裙,一看就是市里来的孩子。姜可此时嗓子不知被什么捏住似的,丧失了语言能力。
白奶奶看一眼自己孙女,笑着说。
“狗蛋,这是我孙女,回来过暑假的,和你差不多大,有时间一起玩啊。
你别理他们,上学的事情,你爷爷肯定会想办法的。奶先回了,你们玩啊。”
目送她们离开,董瓜瓜伸手推了姜可一把,姜可还怔愣着,猛一惊,直接推倒了他。
董瓜瓜一屁股墩地上。
“冬瓜你干嘛吓我”
董瓜瓜拍拍衣服站起来,“看你那副入迷的样子,我哪吓你了,还没说你使这么大劲,疼死我了。”
姜可顿时被说得有些羞恼。
“行了你逛吧我去理个发就回去了。”
“你这人,行,行,我自己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