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把我带下去做了简单的治疗,他手上散发的淡绿色的医疗查克拉覆盖着我的胸膛,我抬眼,看见了他的眼睛,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中忍考试时救我的那个暗部。
之后,他们好像就把我忘了,我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待了好久,身体恢复了很多,但肚子却饿得咕咕作响,我在黑暗中摸索到了房门,门却是锁上的。
我重新回到了床上坐着,我好像只是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又好像已经过了很久,我的大脑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想。
黑暗和孤独已经让我开始烦躁,白眼在我没有发觉的时候就自行打开了,我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的查克拉,是大蛇丸和兜。
也许是他们也发现了我在使用查克拉,过了一小会儿,“吧嗒”,门从外面被打开了,昏暗的烛光顺着门缝飘进了房间里。
兜手里端着东西,背对着光走进房间,脸被遮掩在阴影中,只有眼镜上面反射着些许泛黄的烛光。
他把盘子放到了桌上,里面装着一些食物,我看见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然后,他摸出一盒火柴,“嚓”,火光颤抖着从暗红色的火柴头上升了起来,他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干净俊秀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你好些了吗?”,他问。
我点点头,眼睛却直盯盯地望着桌子上的食物。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抱歉,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怠慢了”。
食物像是刚从冰窖里取出一样,我手指放上去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上面散发的寒气,但进到胃里的时候,却让我全身都感受到了无比的餍足,我仿佛有了再一次活着的感觉。
身体的求生意志催生出的激素让我又一次有了熟悉的,被药物控制的空虚的快乐的感觉。
“大蛇丸大人要见你”,等我吃完,兜拿出手帕把我被食物弄脏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然后,带着我出了房间。
我一边紧紧跟着兜,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四周,我们应该在地下,脚下和头顶都是干燥的泥土,木头搭起的框架撑起了整个空间,我们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的土墙上面间隔插着一些火把,有的时候会出现岔道,但看过去都黑黢黢的,看不清有多深。
之前我感觉到的大蛇丸的位置离我很近,但兜带着我走了很长的路才到。
我不确定我眼前的大蛇丸和之前的大蛇丸是不是同一个人,但他们确实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暗金色的眼眸,中间裂开一条泛着腥红血光的黑色竖瞳,他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笑意,却掩盖不住那种独属于捕食者的侵略感,让我禁不住微微地颤抖。
“雏田”,他坐在看上去十分柔软的被子里,抬起裹满绷带的瘦削的手臂,用粘腻暗哑的声音唤我过去。
我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双手握紧摆放在膝盖上,战战兢兢地将上半身朝他靠过去,我明明一点也不害怕,可我的身体却有自己的主张,它在发抖,在出汗,肌肉紧绷得快要抽搐。
我将指甲狠狠地掐进掌心里,试图抢回一点对于身体的掌控权。
幸好,那股杀意消失了,我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刚刚出的汗已经将后背浸湿,我松开拳头,手指却已经僵硬地伸不开了。
“你从村子里叛逃了吗?”,大蛇丸盯着我,似乎在闲话家常。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叛逃,我从未属于那个村子,那我离开也不应当被看作叛逃,我只是想回到我本该属于的地方。
“你知道来找我,意味着什么吗?”,他脸上露出了那么一瞬讥讽的笑容。
“交易”,我从嗓子里终于挤出了两个字。
“哦?”,他的尾音拖得很长。
我们上次说过的,关于日向一族的笼中鸟的交易,我着急地看着他,嘴里蹦出了三个字,“笼中鸟”。
“这个忍术,很久之前我也曾浅薄地研究过一点”,他停顿下来,接过兜手中的茶喝了一口,接着说道,“不算很复杂,但也不是那么简单”。
“只是,很无趣”,他如此评价着数千年来一直束缚着日向一族的咒术,“我对于这种,腐朽的自取灭亡的忍术不感兴趣”。
我的心一下就被他的话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要是你能让我看见白眼的价值,也可以另当别论”,我看见他绷带下的嘴角好像翘起来了一点,“向我证明,白眼的能力”。
要是他见过宁次,他就会知道白眼有多厉害了,我本来想如此反驳他的,可我再仔细想了想,白眼好像确实没什么厉害的,我隐约记得的,写轮眼,轮回眼,都比白眼厉害上许多,“有,有用的”,我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一边说着一边飞速运转着大脑,我重复着记忆里父亲告诉我的话,“白,白眼是世界上最尊贵的眼睛,写轮眼也不过是白眼的一种演化”。
我说完紧紧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大蛇丸的反应,却只听见绷带下面传来一声嗤笑,“好吧,那就给我看看这最尊贵的眼睛的成色吧”。
他挥了挥手,兜便将我带离了这间屋子。
“兜大哥”,在中忍考试的时候我便是这般叫他的,“大蛇丸大人会帮我吗?”,我忐忑不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