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大雪,于贫寒人家是凄苦,于富贵王家却是风雅,王妃安意如正约着七王爷晚膳后去花园里赏梅。
“姐姐心急了,这梅花往年都要到十二月中才开呢,这会子去能看到什么呢?”一旁的侧王妃合喜笑眯眯地柔声说道。
安意如也笑眯眯的,“妹妹说的是,只是这赏梅并非只看花儿才好的,梅之风骨,便是无花也别有意境。”
赵正依旧端坐用膳,似未听到二人对话一般。对于自己这一正一侧的妃子,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
正妃安意如是皇上指婚,贵为左丞相安沛全最小的嫡女。虽没有深厚感情,夫妻却也相敬如宾多年,美中不足二人一直膝下无子,三年之后,赵正又娶了合喜。
合喜出身并不高贵,父亲虽为太子少傅,但合喜是庶出。能嫁与七王爷,全因了出色的容貌。
七王爷当年是看了合喜的画像,才微微点头应了这门亲。
以七王爷之尊,娶一个庶出的女子,是有些折损身份的。但七王爷之所以为尊,也便是即使娶了一个庶出的女子,京城里也无人敢低看其一眼,都只道这合喜一家是上辈子积了大德,这辈子方得此荣耀。
两年后,合喜诞下一女。
此女继承了合喜出色的容貌,冰雕玉砌般的一个小人儿。七王爷为其起名:倾。
对这个女儿,七王爷一如既往地看不出欢喜,他素来冷淡,第一眼见到赵倾的时候也依旧毫无表情,而后挥了挥手,让奶娘抱了下去。
安意如暂时松了一口气。
“一个侧室生的女儿,不过是个县主,有何可喜。”得知七王爷并未有任何欢喜之举,安意如对身边的桂妈妈冷笑道。
即便如此,安意如心里却仍是有如扎了一根刺。县主虽不如郡主尊贵,毕竟也是七王爷的骨肉,旁人是不敢低看的。
况且,只要合喜还在,就难保她生不出儿子来,一旦有了儿子,七王爷将合喜封为正妃,与她平起平坐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合喜的这根刺永远是扎在安意如胸口的。
除非,她也能给赵正生下一男半女,方能与之抗衡。
皇室大贵之家,终是要母凭子贵的。
然而,老天爷似乎一直在和安意如作对,她几乎看遍了京城名医,药吃了不计其数,而肚子却是一直毫无动静。
无数个寂寂深夜,安意如辗转不能眠,独自合衣在寝院长廊里静立,夜空一轮孤月,似安意如眼角一滴清泪。她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