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欣咬牙切齿地在屋里来回走了半个时辰的来回,心底将这帮没人性的锦衣卫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来这三年来她如此顺利,不过是没遇上对手。
今儿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可不管情况对她有多不利,她都得想办法将瞿青的死因查清楚。
一想到凶手很有可能知道当年父亲身死天穹鼎内的真相,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发抖。
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这么接近“祭天台”。
现在唯一对她来说算好的只有一个——她被关在书房附近,找机会溜到对面去便好。
闫欣猫在屋门面前,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元硕一走她先把锦衣卫翻来覆去的骂了半天,最后勉强找了借口暂时原谅了这帮牲口——这地方选的太好了。
这整个院子就是案发现场,锦衣卫查得极为仔细,闫欣蹲在门前,三不五时地听外面传来相互交谈的声音。
偶尔听到有人提到瞿请近一个月来的情况。
原来瞿青一月前突发癔症之后便住到了书房,起初意识清明,还能见到他从书房出来四处走走,但见人便发病被送回书房里,因此瞿青的真实情形只有就近照顾他以及瞿家之人才清楚。
据管家说明,半个月前,瞿青的情况恶化,几乎一直都在书房中,除他之外,没人见瞿青出来过,连瞿家人都见不了。
锦衣卫的仵作在瞿青的尸身上发现的痕迹极少,除了致死的颈部缢痕之外,便只有两腕上的旧伤。
这些倒是和闫欣最初见到瞿青尸体之时所见的相差不多。
京城的锦衣卫大约阴谋诡计见的太多。竟纠结于瞿青的口鼻上没有迷香之类怪异的味道。
闫欣却想起了管家先前说的那句——‘我进去见少爷他都好好的,怎么你进去就出事了?’
闫欣进去时,瞿青已死去多时,尸身僵硬。
能让管家说人还好好,那说明管家在进屋,或者他根本没进屋,只是在院子里看了一眼,或许凶手的身影让管家以为那是自家少爷。
说起来,瞿青又怎么会忽然得癔症?
门内的闫欣无奈地叹气,心想这接二连三的问题冒出来,全是疑难杂症。瞿青可真会给她出难题啊。
忽然门外轻飘飘地传来一句。
“瞿青这癔症症状,好似有些眼熟。”
闫欣一顿,立刻爬起来,想去问瞿青这癔症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时候门毫无预兆被打开了。
一张咧开大笑的笑颜正好撞在了闫欣脸上。
闫欣鼻子给木头撞得生疼,捂着鼻子往后退。
元硕不怀好意地站在门口,低声说:“一句话就把店主勾出来了。你还真想查案啊?我劝你还是算了,保命要紧。我把你的宝贝偃偶带来了,放心,里里外外我都摸过了,干净得很。你就安心待着吧。”
偃偶适时抬头,对上闫欣的脸,忽然发出了桀桀桀桀桀的笑声。
门外一群飞鱼服正好奇张望,眼睁睁地看着元千户把偃偶朝女店主扔过去。女店主立马站稳,抬起双手,稳稳地接住了沉重的偃偶。
元硕拍拍手,朗声说:“这身手,难怪能杀了瞿青,夺走一件价值连城的随葬品。大家都听好了,这可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犯,都给我看紧了。”
闫欣震惊:“喂……你什么意思。”先前不都说清楚了吗?没有证据不能栽赃!
元硕挑眉看他,说:“店主都说锦衣卫栽赃了,那我等怎能平白无故受这罪名,自然要坐实了才行。”
闫欣呵呵冷笑。
“我看是你们恼羞成怒,想让我死得快一点。”
元硕又压低了声,说:“是啊。郡爷说店主一番慷慨陈词,想必是真心希望亲手抓杀害瞿青的凶手。我们十分感动,想成全你报恩,我等能力有限,只能尽最大努力地将凶手送到您面前。”
闫欣深吸了口气,想着她不能生气,她还要留在这好好活着,好好查案。
她态度十分和气地’建议’。
“书房就在隔壁,官爷若是可以让我过去看看,比将凶手送到我面前,我会更加感激你们。”
元硕哼了一声,伸手将门当着闫欣的面关上,只留下一句话。
“查案有锦衣卫,不劳店主费心。”
不愧是锦衣卫啊,简直太不是人了。闫欣一手抱偶,另一个一直不敢轻易冒出来的念头,终于被逼上了台面。
当断则断,这马甲是不能用了。
出了后院,元硕自觉方才属实有些欺负过头了,但不得不说看到抢自己饭碗之人憋屈的感觉属实爽快。
可惜他是个操心劳力的老妈子,这一趟是担心女店主真出事了,小命不保特意将偃偶送过去。
那偃偶有机关,万一真有危险,也是个保障。
将尤乾陵吩咐散布谣言的事情办完之后,他迈步出后院。
守卫见他漫步过来,挎刀躬身,硬邦邦地喊了一声千户。
元硕点头,朝院里紧闭着的门看过去,说:“也不用看太紧,等会瞿家的人都到了,注意些别让无关的人进去。既然凶犯抓到了,明日我们便带回去,这案子便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