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泽眉头一皱,颇为不悦道:“北征胡卒,我等多年前便已有所筹谋,可事到临头,丞相却说两手空空,这叫朕情何以堪?”
“陛下,为臣每年其实都有截留,可每每您在天下山海图上圈上个圈,亦或某某人寻您汇报一项利国利民大工程,您便会告诉为臣,钱留在手里就是最大的浪费,老臣也是无奈啊。”张宾翻了个白眼道,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说那个大运河攻城吧,一期好不容易刚要收尾,又来了二期,多少结余都不够填嘛。”
看看张宾已然半白的头发,再想想自个儿的确有着见好就上的德性,而华国这些年的高速发展确也不乏用钱来堆,纪泽顿时没了脾气,反而换上笑脸道:“呃,孟孙兄莫恼,是朕心急了。只是,漠北局势已至拐点,而那司马绍确也算个明君,一旦其人消除了王敦这一大患,只怕不会坐视我等北征,这个时机委实不可放弃。孟孙兄还当多出些主意,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谢陛下体察,老臣怎敢不尽全力?”张宾见好就收,略一沉吟,他抚须说道,“说来钱粮物资倒非多大问题,得益于陛下藏富于民,素来有徭必酬,我华国百姓颇为殷实。昔日老臣数度听陛下说起发行国债之想,如今确可一试。想来为了永绝胡患,我华国五千万百姓,认购个五千万贯国债当是毫无问题!至于物资,各州新区的大规模计划开发方毕,空出不少产能,只要有钱,自然不缺物资。”
“如此甚好,孟孙兄果然大财,对了,那黄淮大运河二期工程便先搁置吧。”纪泽连连点头,联想到后世种种,复又眼前一亮道,“至于人口,朕这里倒有一法,我华国如今有着百余万辅兵,地方却愈加安定,与其任之在地方蹉跎,不若分出一半移驻北地,分设各州对口建设兵团,以支援草原开发,这样便是五十万准常驻人口了。”
“陛下英明,如是老臣便有信心了。”张宾亦是眼前一亮道,“此前我等已在塞北与漠北暗中开展过勘探与试种,发现了些许矿藏,也探得不少适于种植土豆之地。凭借采掘种植毛纺以及其他配套工商业,老臣有信心将北地牧业人口压在五成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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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纪泽浮现出的笑容,张宾忙又浇了一盆冷水道:“不过,欲想全面达成这一目标,老臣所需计划开发时间总计需要五年,塞北快些,也须三年半,须知塞北漠北区域总面积并不亚于我华国中土之地,单是修建一条漠北横向驰道接通辽河水路,便须至少三年时间。而且,五十万辅兵与五千万贯仅是今年投入,在此期间,我行政署只怕难以支持美澳南洋等地再行扩张,且华国它地也将主要依靠民间自行发展。”
“无妨,为了永久清除北方胡患,为了彻底消除悬于我华夏头上的这柄利剑,我华国纵是停滞五年发展,也是绝对值得!”纪泽大手一摆,不无冷笑道,“而且,缺乏钱粮人口,也未必非要紧着自家嘛。一旦我等战争征服得手,那些不善建设的北胡牧骑,完全可以继续西征,以战养战,用他们的性命,既削弱更西方的蛮夷,也为我华国赚取大量钱粮和劳力嘛。”
纪某人这一仿效成吉思汗的西征套路,可谓一言决定了中亚人与北极熊祖先们的悲催命运,顿时引发了众臣们的一片哗然,继而就是群情激奋,摩拳擦掌,而北征胡族的战略决策,也就此得以敲定。接下自是大体军事方案的商议。惯于突击闪电战的华国,免不了故技重施,分遣三路大军同时突击拓跋鲜卑段氏鲜卑和宇文鲜卑的方案,很快成为共识。
待得言及漠北战事,众臣愈加兴奋,只听刘灵口沫横飞道:“通过突击,我方击溃塞北胡卒当无问题,在此之后,塞北鲜卑难免退往漠北,意欲组成联军。哼,可惜他们不知,陛下数年前早有筹谋,届时只需我方暗子跳出来反对联盟,必叫他们措手不及,欲哭无泪!”
纪泽却是摇摇头,一脸坏笑道:“为啥不叫他们联盟?让我方暗子一起加入草原盟军,那样打起来才更有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