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晓宇和小胖是一对异父异母的铁兄弟，这是圈子内公认的，作为刚入社会几年的二逼青年，行事风格异常狂放，不过对待工作，他们都是认真的，并得到过几任师傅的夸赞。小小年纪就有几任师傅，并不是他们天赋异禀，而是作为饭店的服务员，三年时间他们干倒了四家饭店。这成为他们的谈资，毕竟回村后，大家的话题就那么几个，工作怎么样，有几个女朋友，认识些哪些牛皮的人物，去过哪些酒吧，KTV等等。

一天傍晚，开晓宇和小胖走在步行街上，看见一只狗在墙角正翘着腿演练消防，二人面露欣喜，争着上去，最终开晓宇更快一步，一声“嗷嗷”，狗子飞出数米远，二人“欧耶”一声，像是拯救了那个墙角。

二人心中十分快意，小胖此时的肚子咕咕叫了。

“兄弟，我饿了”

“放屁，刚吃了麻辣烫，又吃了兰州拉面，怎么会饿，是不是消化不良？”

“不可能，我的外号可是饕餮，对于吃，我的肚子是无敌的，它现在一定缺了点什么。”

“哦，难道是？”

“对”

“奶茶”“奶茶”

二人的默契，在此刻得到了升华，他们迈开步子，奔向几十米外的奶茶店。

奶茶店门口不远处，三个和他俩差不多岁数的小伙子，正在对一个穿着灰衣服的老年人拳打脚踢，在这个文明的街道上，这是极少的，开晓宇见那几个青年都认识，便大喊道：“虎子，大壮，铁头停下，你们不怕被抓呀”

那三人停下来，看到熟人，又看到走来两个袖章师傅，便嚷嚷起来。

“他md，我走好好的，这人要给我算命，说不要钱，看了我的手相后，说我妈两年就死了，我爸三年就死了，我妹六年后就死了，我tm明天就死了，咒我无所谓，你tm敢咒我妈我爸，咒我家死绝”

说到动情处，对着地上坐着的那位又是邦邦两拳。两个袖章师傅到了面前，连忙把他们拉开，本来想报警的群众听到这些话放下了念头。

在一阵阵吵吵闹闹中，众人散了，临了虎子给了开晓宇一个眼神。

“小鱼，有空喝一个”

“好的！”

开晓宇回头，看见胖子已经站在奶茶店排队人群靠前位置了。

“鬼神之事，敬而远之”这个道理，是那位高中学历的老父亲在饭桌上，经常讲的道理。

开晓宇走上前，那灰衣人两只手在地上摸索，抓到一副黑色眼镜，颤颤巍巍戴在眼睛上，开晓宇顺势把他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哦，哦，没事，没事”

“为什么要出来骗钱呢，你明明是瞎的，还给人看相”

“哦，哦，你说的有道理，小伙子”

“你饿不饿”

“有一点”

“你先坐着，稍等”

开晓宇去了旁边买了个卷饼和一瓶水，递给了灰衣人。

“嗯，真好吃啊，小伙子人不错，要不要给你看看手相？”

“不，不，不用了，我走了”

“小伙子等等，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你拿好”

开晓宇伸出手，灰衣人在身上摸索着，头低着，挡住了开晓宇的视线，等开晓宇觉得手里有东西的时候，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根签。

“上上签？”

“呵呵，小伙子，这是送你的，你的手相我看了，九世穷命，这辈子没老婆，没孩子，祖上没做坏事，父母都是大寿”

开晓宇想说什么，那个灰衣人转身就走了，此时夜灯初起，锃亮头发配上削弱的身子，成了开晓宇心中神秘背影。

胖子拿着两杯奶茶跑过去，碰了他一下。

“愣着干什么，拿着，新鲜出炉的奶茶”

开晓宇接过奶茶，刚才乱七八糟的思绪，全消散了，因为，晚上村里大旺家，狗肉，啤酒，还有KTV。

二人吸溜完奶茶，骑着小电驴到了村子里。大旺家瓦房前竖起了灯，灯下绕着层层飞虫，好像旁边那口热气腾腾的锅里，有它们一份似的。

“水鬼，黄毛，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前天回来的，江南的日子不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