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的。”魏改找条红油椅子一屁股坐下，呷一口茶，咀嚼茶叶。

林如海低头沉思，魏改起身道，“不是我多嘴，皇帝把你派到这里那么多年不调走，也没安什么好心。”

林如海知道这位恩人常常那么说话，只是他还是觉得太刺激，“扬州盐税要紧，陛下是信任我。”

“既然要紧，得罪的人也多。”魏改言尽于此，掀开斑竹帘子，往衙门后头的院子走去。

两淮盐政衙门正是前宫后寝的格局，前头的衙门供林如海办公，后头的五进宅院供林如海一家居住。

两扇门打开，两边繁茂的春草间开缀着红红白白的小花，一条鹅卵石砌成的地。

走进去，他的婢女正等候在那边，见魏改来，恭恭敬敬迎了过来。

刚才真不是魏改夸下海口，他的这个婢女是扶桑国的女王，魏改要是冒然收下一个婢女，对她是一种伤害。

女王的一双眉毛生得极清，两只眼睛黑如点漆，肤白如雪，姿态虔卑。

“明菜，里头怎么样了？”

明菜道，“大神，林姑娘在里头等候你的神谕。”

魏改莞尔一笑，信步走入。

这林姑娘虽然只有十岁，却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名叫黛玉，生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

魏改一见林黛玉，便道，“背一背《史记》的《魏改传》。”

“魏改者，信陵君孙也。高祖为布衣时，尝游大梁....”

在林黛玉的声音中，魏改忆起了往昔，那时他和刘邦、项羽结义，鞭挞天下，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刘项争霸，项梁死的时候，怀王排挤项羽，魏改就把项羽拉到刘邦这边了，三人三年平定天下。

后来的事儿，就比较一言难尽了，项羽和韩信一发威，匈奴被杀的一路叫唤，彻底消失了，魏改一路西征，发现了他长生不老的现实。

到目前为止，他有一个干儿子，名叫凯撒，有一个记名弟子，名叫耶稣，不过已经被他逐出师门了，还有两个酒友，一个叫李白，一个叫苏轼，王羲之被他盯着，写了一百遍《兰亭序》，吴道子画了他一百张肖像画，被他看一副，烧一副，嗳，大浪淘沙，潮起潮涌，他已改变了历史，但他也无心再改变历史，所爱之人终成黄土，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林黛玉背完了，摇着魏改的手臂，“师父，再讲讲《埃及艳后》的故事吧。”

埃及艳后吗？她很润。越作为当事人，魏改编造的越肆无忌惮。

“魏凯撒的大军来袭，全开罗城到处被人放火，人都慌慌张张跑了，尼罗河为之不流，皮埃尔一个人要去堵凯撒，后来还是被锦衣卫给抓到了....”

林黛玉愕然道，“就这么点？”

“可以了。”魏改道，“碧波春草，一天小雨，为师倦了。”林黛玉只觉无趣，在一株柳树边上，打起了拳，虎虎生风，利落干净。

明菜跟魏改回了西厢，魏改躺在椅上，闭上双眼，摆开双腿，明菜跪下，膝行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