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进得门来,面带忧虑,道:“师叔,弟子有一为难之事,特来求教!”
“但说无妨!”
“弟子乃是为我那结义兄弟而来,萱弟身中奇毒,望师叔设法搭救!”
姜子牙惊道:“汝不提起,我倒忘了,初见之际,我见其面带病容,神色憔悴,以为彼有暗疾在身,当时情势紧急,不及细问,不想却是中毒,汝可细细道来。”
杨戬便将二人如何在华山初逢,如何与金鳌门人斗法,如何击败对头,孔萱如何中毒,二人如何义结金兰的经过,一一道来。
姜子牙听了不断点头,道:“金鳌岛虽与我阐宗有别,但也甚有瓜葛,只是同为玄门一脉,竟放纵门人弟子如此胡作非为,良为可叹!师侄仗义出手,想来师兄与祖师也不会责怪。至于孔萱所中之毒,听起来极似短狐之毒!”
杨戬忧容转喜,忙道:“师叔既然认得,想必有医治之法?”
姜子牙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于医术虽有研习,却对药理所知甚少,只是依稀记得听南极子师兄提及。师兄素喜游历,见闻广博,曾在南方沼泽见过此物,此物乃是水虫,常喷毒伤人,中毒者之迹象,与汝所述类似,但也并未提到医治之法!”
杨戬闻之,略感失望,但仍不死心,又道:“既如此,师叔可否请这位师长出手相救?”
姜子牙微一沉吟,道:“此法不妥,一来师兄远在昆仑,我如去请,一来一去,时日不短,况且师兄奉掌宗师姐之命,不便下山;二来师兄一向不研习这等害人之术,未必备有药饵。若是前去,师兄束手无策,岂不白白耽误时日?”
杨戬素来沉稳,但近来每逢孔萱之事,便有些心浮气躁,当下急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无法可救?”
姜子牙拍拍杨戬的肩膀,安慰道:“杨师侄先莫急,容我细细想想。我这里还有尹寿子师兄赠我的‘七返流霞丹’,善能固本培元,润养脏腑,调理经络,颇具神效。汝可拿去,毒发时令其服下一丸,即便毒性发作,亦可护住其脏腑,令毒性不致损伤根基。”
说罢,他打开随身宝囊,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递于杨戬,又道:“此瓶中还有三十六丸,日服一丸,也可保一月无虞。另有一事,汝须牢记,我等与其化气炼气之法或有不同,汝不可轻易运功助之,以免令毒性侵入其脏腑,反而加重伤势!”
杨戬见他说得郑重,忙点头应诺,接过玉瓶,轻轻拔开塞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闻之身轻气爽,精神倍增。他知道尹寿子真人素以炼制丹药著称,此丹功效应非虚言,这才略略心安,便将玉瓶放入怀中,谢过师叔,出门来轻轻掩上房门,自去寻孔萱去了。
姜子牙坐在床头,心道:“此毒虫毒性炽烈,按说一旦中毒,定不时发作,必是这少年功力有些不凡,才能将毒性暂时压住。但一动真元,灵气吞吐运化之间,毒性极易游走周身,杨戬运功助之,虽然能压制一时毒发,却也因此令毒性汇聚入经络,越是外力相加,越是容易沿经络侵入脏腑。如今虽有‘七返流霞丹’,也只是暂时护住脏腑,若不能及早想个办法,只怕三十六天之后毒性一起爆发,便再也压制不住。只是诸位师兄不在,我又不通药理,这却如何是好!”正在胡思乱想,忽然触到一件东西,低头看时,却原来是一册书卷。
姜子牙心中疑惑,拿在手中细看,猛然间想起,这便是那卷在轩辕坟中发现的书卷,放在囊中日久,却一直忘了开看,适才取药时便顺手拿了出来,放在一边。姜子牙百无聊赖,将它取在手中翻动,却没有再看,心中依然在想短狐毒虫之事。
正思忖间,忽见手中的书卷竟然慢慢放出亮光,姜子牙吓了一跳,急将那书卷放在床上,退开数步看着那书卷。
这书卷无风自动,缓缓铺开,有一道柔和的银光射出,有竖排寸许大小的金字便浮现在银光之中。姜子牙定睛观看,见那字迹形制古朴,依稀可解,遂口中暗念,越念越是心惊,原来那字迹写的竟是心中所想之事。
姜子牙默念道:“短狐,一名蜮,三足似鳖,长不盈寸,头生角,背生甲,无眼有翼,生于南方泽中,性奇毒,口中能喷细沙,若染其味,则外显于表,内伏于经,毒发时,血脉翻腾,五内俱焚,久之,血脉鼓胀爆烈而亡。南方巫医常畜之以为蛊,有奇效!”
看到此处,姜子牙暗道:“这书卷不知是何奇物,竟能知我心意,它既能知晓毒虫来历,说不定也能知道医治之法。成与不成,一试便知!”想罢遂将右手按在书卷上,心中默念短狐奇毒医治之法。
不多时,那字迹竟真如知晓他心意一般,隐没无踪,慢慢又浮现出另一段字迹,姜子牙一读之下大喜过望,原来竟果真是医治之法。
那银光金字写道:“蜮久处泽中,侵染瘴气,故其毒性浮而燥,中之者寸关尺三脉皆浮而滑,血脉躁动,至每日午时最甚。欲解其毒当先明其理,蜮生于泽,性燥,生于水,其用在火,当治以石中灵液,石液生于土,其用在水,以性相克,可伏其毒。又,亦可日服‘五蛊丸’,外以‘冰魄散’和玉酒敷之,七日当可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