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书生?见怪不怪?不是什么大事?
昏暗潮湿的审讯室内只有中间巨大的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黎宿听着二皇子无所谓的话语,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十年寒窗,多少生活在底层的人他们没有资源,没有权势,春闱这是他们唯一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怎么就见怪不怪了,怎么就不是大事了?
不仅如此,人家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突然浇灭,只不过是叹一声世道不公,就杀了人全家。
穷人的命就是不是命吗?穷人就不配有发言的权利吗?
黎宿的眼中闪着怒火,凝视着二皇子,质问像连珠炮一般射出:
“穷就活该吗?活该被有权有势的人冒名顶替名额?活该没有公平,活该没有改变命运的机会,活该生活在最底层吗?活该只是道一声不公,就要全家殒命吗?”
黎宿的声音充满了怒意,使周围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二皇子拿着手帕的手忽的僵住,看着黎宿:
“六弟,你这是作甚?首先我可以确定,七年前我没有派人去过江南!其次大梵以武立国,崇尚武道,普通人改变命运不一定非要通过春闱啊,他们为什么不自幼去练武,习道,非要靠读书?”
“还在狡辩?练武,习道?”
黎宿眼神变得黯淡,像是失去了光芒的星辰,脸上笼上了一层阴霾。
在这个世界,普通人都能练武习道,那还叫普通人吗?
练武一年消耗的钱财根本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的起的。
“呵呵。”冷笑一声,看着二皇子:“自幼练武习道,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日子怎么过?你给他们钱吗?”
“我给了啊!我养了他四五年换来的是他的背叛,诬陷,六弟,你大不必如此,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穷也是有原因的。”
二皇子嫌弃的将擦了脸上血渍的手帕扔向一旁,直视着黎宿言辞真切。
黎宿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变得发白。面部肌肉紧绷,眼神中透露出的失望像一团火,在他内心热烈地燃烧着,紧盯着二皇子,随时就要爆发。
一旁的陈斯让看着二人,小眼睛咕噜一转,咬了咬嘴唇:“呀呀呀,二位殿下,勿气,勿急。”
紧忙走到二人中间,躬着身子,左瞧瞧,右看看:“当务之急是尽快寻找线索,侦破这‘妖国细作’案啊。”
视线停留在了二皇子身上:“殿下,万岁爷方才来的圣旨可是定了日子,十日时间侦破,时间很紧啊。”
说罢,又瞥向黎宿:“是不?殿下?”
另一边在油灯下站着的鬼章,看着三人似是被陈斯让的话语提醒到,十日时间,若是破不了,或者再有朝中重臣死去,恐怕万岁的怒火就要浇下来了:
“二殿下,方甫的证词都已经记录在案,你不解释一下吗?”
鬼章阴冷沙哑的声音传来,二皇子怔了怔,视线从黎宿身上离开,走到鬼章近前:
“鬼章大人,我需要解释什么?此人的证词串联在一起,就已经说明,他是瞎说的了,对我怀恨在心,他想借此报复我,这还用解释吗?”
鬼章:“私自救下七年前入境妖人,圈养成妖囚,这点殿下不解释下吗?”
二皇子看着鬼章,眼眸闪躲了下:“什么妖囚?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