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你要我如何铁石心肠?”
尉迟氏问得声声如泣,王家男人默默垂头不语,余下的话,其实不问他也知道了答案。
“你问我若是大人肯回家的条件,是要我再也不理林家事……难道你心中的老爷,是那等为了自己,可以无情无义的假仁假义之人?
别人可以说我尉迟氏沽名钓誉,但你怎能不懂我?”尉迟氏红着眼瞪向王家男人,越说越激动:
“我与大人夫妻三十余载,若她至今还不懂我,非要我做此选择,当这无情无义之人,那么……
这孙家老爷,我尉迟氏,不做也罢!”
“……”王家男人惊得猛然抬眼,虽然,他深知尉迟氏刚烈之性,但不曾想,一心为孙家的尉迟氏会在此时此地,说得这般直白又决绝,“老爷……你……管家?!”
王家男人来不及劝上两句,尉迟氏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孙大娘等人,已悄然立于尉迟氏身后丈许处,脸上的表情……难以言述。
王家男人心微惊。
惊闻王家男人口中之语的尉迟氏,也似是受惊了一般,猛然转身,待到发现这群不速之客时,他在刹那惊讶之后,是被人窃听到肺腑之语后的满腔愠怒:
“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们来此?”
突然惊闻老爷尉迟氏这番惊人言语,孙大娘等孙宅老仆内心更是翻搅如海,早年因太老太爷之故,对尉迟氏早存了数十年不满的内心,此刻……与尉迟氏此时此景的愠怒只过之无不及!
但奴就是奴,仆就是仆,尉迟氏一日不离孙家,就是孙家一日的老爷,大姐儿的亲爹。
孙大娘微微抬手暗暗示意身后众人注意有礼,自己则同时上小半步,向尉迟氏作揖:“返乡的事俱已妥当,小的预备就这二日启程
但……
临行前,奉大人之命,老奴,还有一事需要和林家姑娘商议!”
“商议?什么?”
尉迟氏警觉的心陡起,瞬间压住了差点喷薄而出的一番喝斥。
孙大娘仍保持着有礼有节地作揖姿势:
“既然老爷问起,老奴今儿就先请示老爷您了本来……大人说待启程时再告知老爷的……”
“……”尉迟氏心微微一紧:孙梅居然有话让人带传于他?看来,虽是生气,却也没真不管他了意思。
“说吧!”尉迟氏微微再次抬高下颌,暗暗整顿精神。
“大人说,林大娘过世未足三年,于情于理,为人子女理当回林家守孝这是其一。
其二,大人在杭州请一高人为大小姐和大姑爷卜了一卦,高人说我孙家,夺人女息,坏祖宗德行,是以孙家香火难继
大人让老奴带话给老爷,说林姑娘热孝在身,滞留孙家,很是晦气,令老奴将设在府内的祖宗牌位改设大小姐那儿,今年大人不回京,就让大小姐和大姑爷代为祭祀,不再劳老爷和林姑娘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