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台上的人骄傲的脊骨被迫压弯些许,冷声呵斥:
“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苏戚顶着威压艰难坐于皇座之上,几番调息之后才低声道:
“是我配不上他,我对不起你们。”
苏晨风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在威压之下努力挣扎。
苏戚最终还是被压断了一身傲骨,鲜红的血液自嘴角流下,滴落在灿金色的扶手上,妖异诡谲。
苏戚垂着头,泪水蜿蜒自眼角流至脖颈深处。
“阿风,我后悔了。”
苏晨风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站起身来到苏戚面前,手中不知何时抽出的匕首抵在了苏戚头顶。
“凭什么?”
苏戚默了默,半晌后顶着压力站起身,随后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苏晨风只皱着眉后退一步,指尖的匕首旋转收回,贴于腕侧。
高高在上的君王此刻的言语却像是气若游丝的迟暮之人:
“这条命,是我欠你的,你拿走吧。”
说完,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歪倒了下去。
“……”
苏晨风承认,他的确给自己的这位父皇下了长达十年的毒,但不至于仅仅受了“点”威压就昏过去。
他抬手将地上的苏戚扒拉到一旁,坐上皇座翘起二郎腿,笑眯眯的道:
“即便你逃避一辈子,我也会找到你下一世轮回,直到您开口说出当年的真相……看来您老没事啊,吓死晨风了。”
见地上的人咳了几声后翻身靠坐在了一旁,苏晨风挑眉,手腕翻飞,象牙白的匕首直指苏戚的心脏。
苏戚抹了把血,抬头看向苏晨风时,眼里带上了一抹追忆。
“我和许……他,最开始只是下界的普通修仙弟子。”
“准确来说,只有我是普通修仙弟子。”
“我是师尊的大徒弟,而他是师尊新收的小徒弟,师尊便把他交给了我来照顾。”
“他啊,根本不知道怎么隐藏自己,我照顾他两天,它便把我拉到屋里,悄悄告诉我,它是一只白泽。”
“说来惭愧我那时才48岁,筑基中期,一时间方寸大乱,糊弄他两下便告了师尊。”
“他啊,这一生都不知全宗上下排斥他的原因。”
苏晨风看着苏戚那一脸感慨神伤的模样,体内的神力翻涌不息,几乎就要嘶吼着喷薄而出将眼前的人绞杀于此。
见苏戚还要叙述他们在凡间相伴相知共同修炼的日子,苏晨风一匕首扎在了他的胳膊上。
穿身而过,钉在了远处华贵的银树之中。
“别和我扯废话,说十二年前的事,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即刻送你去见你那千万子民。”
苏戚捂着伤口,堪堪止住了话头。
“那天,前任天帝召我入殿,因为他的女儿生下了皇孙,我以为他是打算让位了。”
“进殿之后才知,宣我进殿只是为了让我观礼而已。”
“那老应龙打算立他的孙子做太子,将来的天帝!我当时被刺激了,回家后再看见你父亲对我的诉苦冷淡的态度,一时间没收住脾气,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苏晨风闻言冷冷一笑,本搭在一边干净的扶手上的手抬起,将苏戚控制到了半空中。
“这么说,你还藏着个我素未谋面的弟弟?这就是你说的从未欺瞒,不离不弃?
人家天帝与你非亲非故,你这个有家室的小仙勾搭了别人的小公主,不宰了你示众已经是仁慈,你竟然还敢肖像天帝的权利?”
“苏戚啊苏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要听的重点不是这些。”
苏戚挣扎着被丢在了地上,余光只扫见不知何时化作齑粉的扶手,心存的一丝侥幸破碎,刚要开口就被门外杂乱的声音打断。
大门被踹开,苏晨风本带着寒霜的眼在掠过来人时荡然无存。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