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央站着大管家,正和那些穿皮甲的寒暄,这些穿皮甲的,自然就是诸人口中的佣兵了。瑟文瞅了个空,上前道:“大管家,我和老爷说了,他还没来吗?”大管家穿着整洁的黑色布服,是四十来岁的男子,也是笑意盈盈,见瑟文来了“嗯”了一声,拍拍瑟文肩膀,道:“辛苦了,老爷好面子,可能在换衣服吧。再等等。”瑟文笑着点点头,便也和佣兵们聊了起来。
不过一会的工夫,男爵到了,果然换了一件新衣服,显得颇为精神。瑟文忙招呼仆人们放下手里的活,聚拢过来。男爵来到中间,十来个佣兵在右手,稀稀拉拉站成一排,仆人们则站在左手,却是颇为整齐。男爵站定,左右慢慢看了看,道:“辛苦大家了。明天是我儿子大婚,还要麻烦大家费心费力。”众人应和几句。
男爵又向一侧的佣兵道:“这次不巧,我的私兵有些事,不能护送接亲的马车,只好把各位请来。剑虎佣兵团我们是老朋友了,沃尔迪。”说着话向其中的一个佣兵伸出手去。
那个佣兵三十来岁,身材精瘦,平头圆眼,是“剑虎”的头目,见男爵伸手,也忙伸手去握。男爵道:“我们合作过几次了,是吧?这里好几个都是熟面孔。”沃尔迪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道:“那是,承蒙爵爷抬爱,照顾我们生意。”
男爵客气几句,又嘱咐了几句,便告退了,留下大管家马洛详细吩咐明日婚礼事宜。马洛细细的说了一遍,便也安排诸人用餐去了。瑟文将众佣兵带到一侧小厅,招呼了一阵,又到另一侧厅堂与下人们一同饮食。瑟文始终笑盈盈的,却没吃几口,便找了个托辞回到房中。天色渐渐暗下,瑟文见日已西下,银月微微露头,便出了房间往后花园去了。
瑟文出了城堡,来到后花园,见已有四五个人等在那里,其中就有那棕发男仆。瑟文向诸人点了点头,道:“人都到齐了?”那男仆道:“少爷被老爷看的紧,出不来,其他人都到了。”瑟文点点头,道:“好。大家都知道了,情况有变。”一个声音道:“怎么回事?怎么私兵们都不去了?”那棕发男仆道:“怀特,你别着急,让瑟文把话说完。”
瑟文道:“老爷可能是有所察觉。我们好容易买通了几个兵士,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老爷把兵士们都支开了,外请了佣兵。那些佣兵我们都不熟悉,却有几个是老爷的亲信,这下事情恐怕难办。”
怀特道:“是谁走漏了风声?”瑟文道:“不知道,但我们在这里的六个人,都是少爷的好兄弟,我都信的过。老爷有了防备,我们这趟危险,可能性命都会丢。平时少爷待我们不薄,但我不勉强大家,只问大家,还愿意帮少爷吗?”几人齐声低喝道:“愿意!”怀特道:“瑟文,我们几个你就别问了,你说怎么办吧!”
瑟文道:“好。我这几天想了想,又听老爷说了说,大致是这样。第一,我们可以今晚就动手。少爷的房间在二楼,房门一定会有人把守,我们可以趁晚上架梯子,让少爷从窗户逃出,然后在小树林备好马车迎接,再去找莉蒂。”
棕发男仆道:“那要是不行呢?”瑟文道:“那就得等明天。明天一早,马车就要出发。沿途会经过两处村落,车队都会歇脚,然后会到一个三岔路口,往右就是子爵府上。之后就是接新娘,去光神殿仪式,最后回男爵府晚宴。但明天一旦到了子爵府,我们就没机会了,要动手,只能在沿途。”
怀特道:“那我们在哪里动手?”瑟文道:“第一处村落,车队会补给水和食物,管补给的是我们的人,我们在水和食物里放些迷药,把其他人迷翻了,我们就可以带少爷逃跑。”怀特道:“这个办法好。”
瑟文道:“如果不行,在下个村落,按照习俗会换马车夫,换成新娘家的人。怀特,你今天晚上就带两个人过去,明天找机会把更换的马车夫制住,由你们赶车。到时把套马的笼头砍断,让少爷骑马先逃跑,其他人缠住佣兵,到时再伺机逃跑。怀特,行吗?”怀特道:“交给我吧。”
瑟文道:“好。如果再不行,三岔路那里,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那里两边有树林,适合埋伏,我们叫上所有剩下的人,在那里候着,到了那里,只有硬抢了。我们武艺远不如那些佣兵,只盼能阻住他们,让少爷趁乱逃跑。”
那棕发男仆道:“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毕竟是婚礼,要是有人死伤,兆头不好。莉蒂也不会高兴的。”瑟文道:“希望不会。好了,怀特,你带着你的人,赶紧出发。汉姆,你跟我来,我们去通知少爷。赖德,你和你的人去拿梯子和绳子,我们今晚双悬时动手。其他人各自通知自己的人,为明天准备,大家都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应了,便各自准备去了。
瑟文又向那棕发男仆道:“汉姆,你回屋将情况写在纸条上,我去准备些点心,一刻钟后,我们小厅见,一起去找少爷。”汉姆应了,与瑟文一起回了城堡。汉姆回了房,瑟文去到后厨,取了些糕饼面包,又到了小厅,等汉姆来了,便把纸条折了,夹在面包里。
二人一同上了楼,向少爷房间走去,远远就看见一个佣兵守在门口,精瘦身材,圆眼平头,正是那沃尔迪。二人走到房间门口,就要敲门,沃尔迪一伸手,笑嘻嘻地将二人拦下,口中道:“两位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