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拉斐特还是拉法耶特,既然他们没有能力或胆量去驱逐暴民,那这个任务就只能交给自己去做了,作为详细研究过大革命的知名学者,他和拉法耶特一样深知共和只会像古雅典的直接民主一样招致混乱与无序,既然他下不了决心让手上沾血,那就只能自己来了。
只要能让奥尔良公爵成为国王,让法兰西实现和平与稳定,那他梯也尔手上的血再多也无所谓。
他一把从拉法耶特手上抢来了指挥权杖,之后在议事厅中近百双惊愕的目光下三步并作两步走出门去,他将那柄权杖高高举起,命令波旁宫内的数百市政卫队听从他的调遣。
在查理十世与路易十九先后签署退位声明的消息在巴黎传开后,在波旁宫,西岱岛一线待命的苏尔特当即命令全军处理掉了身上的波旁元素,他本人更是第一时间去向拉法耶特等人担任首脑的临时政府宣誓效忠,由于他统领着正规军,临时政府出于各种原因只能选择接受。
为了进一步表明自己的忠诚,苏尔特从军中挑选了三百名曾前往西班牙平过叛的百战精锐供临时政府调遣,为了与国民自卫军区分开来,拉法耶特便给他们单独定了个市政卫队的编制,在国家机器等候恢复期间作为政府常备军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忠于议会!忠于宪法!”现场的两百多名市政卫队士兵齐声大吼,这份高昂的士气让梯也尔极其满意。
“诸位,如今我们的政府正在为恢复革命所带来的混乱秩序而加紧制定新的宪法,可那群暴民却受到了反政府分子的蛊惑包围了这波旁宫,这是对议会的挑衅,是对宪法的不信任,更是与我们挚爱的法兰西祖国为敌!
如今指挥权杖已在我手,现在听我命令:全体换装实弹上刺刀,将这群暴乱分子悉数杀光不留活口!”
市政卫队们在高声应答之后,便在为首那个上身披着轻型胸甲,头戴黑铁盔的军官指挥下排成两路纵队向大门口的方向走去了,每当他们往前推进一段距离梯也尔脸上强压着的笑就会明显一分,当远处终于传来一阵排枪声与惨叫声交织的声响时他终于控制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
“梯也尔!你都做了什么!”
他缓缓转过头去,拉法耶特撑着拐杖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走来,最终在距离他不到一米远的位置被拉斐特与另一个议员牢牢拖住。
“阁下,你常说的那些什么‘马尔斯校场’什么的我不了解,但也不想了解,我只知道的是有暴徒打算以非法手段去影响我们的正确决策戕害我们的祖国,他们在与我们作对的那一刻就不再是合法的法兰西人而是敌对分子,对付敌对分子只有枪弹是他们唯一听得懂的语言!”
他当然知道这样一来会导致巴黎再一次刮起血雨腥风,不过没有关系,他们有的没有的自己全部都有,如今属于他的革命已然开始了。